宫学祈调整方向,将戒指举到眼前,视线透过宝石闪出的光彩落在林遇东的脸上,充满暗示性地评价:“高级货。”
评的谁,他不明说。
他把手放下了,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东哥总能找到纯度最高的天然宝石,您这个本事真叫人羡慕,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跟在您屁股后面捡剩下的。”
“比不上宫先生的矢车菊蓝宝石。”林遇东象征性地指了指胸口。
宫学祈扫一眼自己的胸饰,“厉害,看一眼就知道是矢车菊。”
“这套‘星空系列’已经从展会撤下来,”林遇东把话题又引回来,“当做见面送给宫先生,别嫌弃。”
宫学祈并不意外:“如果没估错,这套‘彩蛋’的价值最起码会抬到七千万美元。”
林遇东静看他几秒,用一种轻慢却有力的语调道:“在我手里,它才值这个价。”
呵!
竟然嗅到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或许用威慑来形容更恰当。
宫学祈感受到了某种敌意,并不慌张,胸腔的位置反而热了起来。
他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男人。
林遇东似笑非笑地回视他,颇有耐心地等答案。
如果收了这套珠宝,这件事暂时平息,要是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
宫学祈意识到自己被架住了。
等等。。
瞧瞧林遇东那居高临下的表情,可能希望宫学祈给出另一种结果——既不敢收,也不敢提出其他要求,甚至要反过来赔不是。
别人遇到东哥,是这样的。
“不管咋么说,这是表弟的心血,”宫学祈像只刚睡醒的狐狸,慢吞吞弯下身子,漫不经心地往酒杯里加冰块,“我宫学祈没那么卑鄙,做我们这行,模仿或借鉴是常有的事,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的原创,重要的是每个人能对整体文化带来什么贡献。”
活落,他冲林遇东举了举杯,表示拒绝。
他始终面带笑意,笑容带着少年般的含蓄,还有点形容不上来的异样,某个不经意间会透出偏阴鸷的东西。
林遇东料到他不会收,决定借坡下驴,稍稍侧过脸说:“听到了吗?宫先生大人有大量,不打算追究了,拿下去吧。”
宫学祈偷偷咬下唇,心想,他什么时候说不追究了。
刘勤利落地收拾起珠宝套装,怎么拿上来的就怎么送下去。
办完事刘勤又回来了,自觉地站在靠边位置,几乎是无人在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