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以韩国公之子出任新职,那些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年轻士子如何能坐稳新设官职?”
看着面带怒意的高启,宋濂却显得格外平静。
待高启将心头不满尽数说出后,宋濂方才慢慢悠悠道:“铁铉方才所言,也是属实。”
“倘若那些士子不能勤勉自省,被其他官员寻到错处,那也是他们辜负君恩。”
“况且!”
宋濂轻叹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愁容。
“况且从一开始,我便不赞同提携自家后辈进入官场。”
“宋兄!”
“我明白,我明白!”不等高启说完,宋濂一面点头的同时,一面出声打断道。
“我知此次举荐自家后辈,你也绝无私心。”
“可也是那铁铉提醒了我。”
“倘若借此机会,将我等几人的家中后辈提携至新职,岂不是有浑水摸鱼之嫌?”
“我知你出于公心,可正如铁铉之言,我等此行也却有瓜田李下的假公济私之嫌。”
听到宋濂这话,高启沉吟数秒,最终还是将心头愤懑尽数压了下去。
他们几人想要确保詹同此次选定新设官员的差事,毫无差错。进一步实现君臣百姓共治,只存于士子幻想不存在于史书中的盛世。
可话说回来。
如此盛世,提携自家晚辈哪怕是出于公心,也是盛世之朝的一点墨迹。
“那韩国公那般,该如何说。。。。。”沉吟数秒后,高启有些为难的看向宋濂。
“毕竟此次乃是韩国公牵头,当下不能使李琪就任新职。”
“怕是韩国公不愿庇护就任新职的士子,甚至就连前往安南治政也会。。。。。。”
“断然不会!”宋濂表情严肃,立时郑重否认。
“老夫虽于韩国公无甚私交,可亦知韩国公绝非小肚鸡肠之人。”
“况且若是韩国公果真要提携自己晚辈,如今李琪早在朝堂之上担任要职,绝不会像当下这般仍留于国子监!”
言至于此。
宋濂眸光深邃,脸上表情也复杂到了极点。
虽说先前淮西、浙东文臣之争,他与高启曾和李善长站于对立面。
可平心而论,他却也敬重李善长为大明开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更赞叹李善长那卓于常人的治政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