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青鸢虽然琢磨不明白她们的动机,但面上功夫还是维系得很好。
“三娘费心了,我伤势其实不严重,先前养了两日就已经不疼了,实在不必这么劳烦。”
薛三娘:“哎呦,那可不行,这种动筋动骨的小伤若不养得彻底,很容易积损下来,日后发作,所以还是上心点好。你就别推辞了,每日给你煮壶参茶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话说到这,只好盛情难却了。
青鸢收下参茶,送人走后,还谨慎地特意取来银针检验,无毒,可以放心喝。
实话讲,先前邹清清煮的鲜汤味道就不错,现在薛三娘送来的参茶竟也合她口味,青鸢都快自我怀疑了,究竟是阆苑人人擅庖厨,还是她嘴巴太不挑了,什么都觉得好。
鲜汤与参茶间隔连饮的第三日,青鸢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不太对劲。
她头脑发昏,口干舌燥,喉咙也灼烫发紧,无论怎么饮水都不管用。
这股无名的烧灼感慢慢向下蔓延,引燃她的胃,她的小腹,青鸢很快站都站不稳,意识迷离即将倒下的瞬间,她清晰感受到一阵莫大的空虚旋涡自腿心向上黏攀,而她自己似浮萍飘叶,被迫卷进那旋涡中心的风口,如何都脱离不开。
再之后,她浑噩昏晕过去,房门也同时被人粗鲁踹开。
……
一连几日,熹园内苑的氛围都格外压抑,世子心情不好,连带脾气也差。
任何不得他满意的小事都能惹得他烦躁黑脸,比如茶水温度偏差,饭餐咸淡不宜,甚至还有晚间窗外花丛里蛐蛐不停的叫吵声……
世子一个吩咐,下面的人跑断腿。
佟木已经接连好几天半宿不能睡,不得已带着手下在院里晃荡,四处抓蛐蛐。
就是这样小心伺候着,也不能完全规避风险,佟校尉那般任劳任怨的,都难免要挨教训,下面的人眼看着这情形,只觉世子脾气阴晴不定,个个战战兢兢。
旁人不知内情,但佟木心里多少还是有门道的。
他大概猜出世子心情不虞,多半与青鸢姑娘有关。
五日前,世子将约见的口信传出去,结果青鸢姑娘非但没赴约,还当作无事发生,干晾着世子连个解释的口信都没有,惹得世子无名火起,看谁都不顺眼。
也没人敢劝呐。
整个熹园能在瞿涯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是佟木,但他嘴笨又讷讷,自己将弯弯绕绕的干系理清楚想明白已经尽力了,实在不知道劝些什么才能叫世子舒心。
但他能确认,自己哪怕磨破嘴皮子,也不如青鸢姑娘过来同世子解释一句话管用。
既然如此,保小命要紧,他就不去冒险触霉头了。
佟木一直避着风险。
瞿涯却主动找他问话:“杨桀那边,查清楚了吗?”
佟木回话:“已经打听清楚,与杨桀私会的确是阆苑的喜儿姑娘,捉奸一事与青鸢姑娘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