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庆功宴结束,过去三日半,青鸢终于在阆苑等到阿娘传来的秘密信笺。
信上带来好消息。
因世子没再强行横阻,老侯爷终于求得圣上应允婚事,只待选中黄道吉日,两人便将完成婚事。
青鸢将信攥在手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真心为阿娘得偿所愿而高兴。
她忍不住想去小院看望阿娘,夏蝉却劝阻说:“姑娘还是等等,最近几日,我总觉得阆苑有眼睛在盯着咱们,你与贺阿娘的关系还是隐秘的,关键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青鸢冷静平复下来,也更加谨慎:“你说得对,越是婚礼前夕,我们越该沉得住气,绝不可叫外人以我为把柄,阻挠阿娘与侯爷成婚。”
这番思量是有必要的。
镇北侯要迎娶伶人续弦一事,在世人眼里已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他们知晓贺娘子还有个住在阆苑顶阁的女儿,名声甚广,只怕风风雨雨的谣言与中伤会来得更加猛烈。
在京中,只少数人知晓青鸢与贺容音的关系,勤王算一个,再有就是侯爷与世子,青鸢不想小范围的隐秘被昭告天下,叫阿娘殚精竭虑的同时,又要承受不堪入耳的非议。
见面不妥,但为了叫阿娘安心,青鸢还是安排夏蝉传了信笺过去。
青鸢一人外出,目标显眼,但夏蝉出阆苑采买则再正常不过,何况她有功夫在身,寻常的小厮盯梢根本看不住她。
后面几日都过得风平浪静,连一向对她颇有微词的邹清清也几番示好,几次送给她亲手炖煮的鲜汤。
青鸢习惯与人为善,也不拂邹清清的面子,对方笑脸相迎,她便也跟着友好。
这些人都好应付,唯独世子那边,出乎意料地派人捎过一次口信来。
世子想见她,叫她自己赴约熹园,可眼下特殊时期,青鸢不敢冒然行事,又想起夏蝉提醒,阆苑疑似有人在暗中盯梢,她更不敢出行,以防将自己身上的祸水引给世子。
思来想去,青鸢决定不去赴约,连信笺都不敢私传。
后面一连几日,瞿涯那边都再没有动静。
青鸢心里不上不下的,生怕瞿涯觉得自己刚得到点好处,就敢对他敷衍怠慢。
两日后,夏蝉出门替她出门看望贺阿娘,她自己则百无聊赖待在寝屋研究新曲谱。
曲谱研究了一半,她起身走到窗前放松眼睛,过后想起前日新得的一副玳瑁义甲,便打来温水亲自洗濯,又上手试弹,手感正好。
刚收拾完这些零碎物件,外面有人敲门。
这个时辰夏蝉应该不会这么快回,青鸢犹豫了下,困惑去开门。
来人是薛三娘,手里提着食盒过来探望。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养伤可不能马虎了。这壶参茶特别滋养,还补气血,你早晚各喝一杯,伤势一定能恢复得更好,这一壶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若是喝得习惯,我后面每日都给你送。”
这番殷勤叫人有些无所适从。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这回假受伤,邹清清与薛三娘似乎都格外上心,一个送鲜汤,一个送参茶,不辞辛苦,关怀备至,看着都像不安好心。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