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零星几人神色不安,却又不敢开口所言,皱眉瞧着那屏风后的说书先生。
杜惊鸦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拽住季向庭的手腕:“这说书先生怎么敢谈及此事,这说的可是……唐家主啊!”
这段往事从前流传甚广,更在唐家异军突起,坐稳四大仙家位置后愈演愈烈。
没人愿意看到从前卑贱的奴隶踩在他们头上,更是为没本命剑的女子,言辞几近羞辱。
只是后来这些知晓唐意川从前身份的人都失去踪迹,自然也就无人再记得这段往事。
出手之人昭然若揭,即便仍有知晓此事之人,也不敢与旁人多说一个字,生怕第二日便成了那众多孤魂野鬼中的一个。
如今在应都原内旧事重提,若无应寄枝的授意,怕是无人敢碰唐意川的逆鳞。
城门失火,但愿别殃及池鱼。
这边愁云惨淡,一旁的李元意却浑然不觉,手里抓了把瓜子都忘了嗑,摇头叹息不已。
“这姑娘如此心性,将来必成大器!”
季向庭指尖敲着杯沿,余光处那道身影终于站起,他端起茶盏笑道:“谁说不是呢。”
“季公子,杜家主。”
一道女声响起,清凌凌地落入几人耳中,杜惊鸦糟心地扶额,许久才应声:“长渊副使怎么也会来应都原?”
长渊神色不变,将手中三道请柬递给季向庭与杜惊鸦,开口道:“家主生辰将至,特令我邀各家前来观礼。”
季向庭展开手中第二份请柬,瞧见应寄枝的名字一挑眉:“长渊副使,家主的请柬我可不能收,不若给夜哭副使带去?”
长渊一双眼睛落在季向庭身上:“还请季公子务必将其送到应家主手中。”
季向庭弯着眼收起请柬:“好说,家主在院子里闷久了,我亦忧心不已,如今能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长渊俯身一礼,衣摆晃动间一道灵光朝台上的说书先生飞射而去,呼吸间只取其命门,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另一道灵光截住。
两道灵力撞在一处消散开来,只余掀起一阵风,惹得桌面茶盏震荡不已,撒出点点茶水。
茶客们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那说书先生早就跑没了影。
“奇怪,今天的风怎的这般大?”
“来来,吃茶吃茶!”
不过片刻波澜,激不起茶客们片刻兴趣,唯有茶馆一隅的木桌上,夜哭垂下手收起灵力,桌案上多了道入木三分的划痕,他冷眼瞧着方才欲致人性命的长渊。
“此地是应都原,长渊副使,还请三思而后行。”
长渊旋身,眼中亦是寒芒凌冽:“夜哭大人,亦是。”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茶楼,杜惊鸦与李元意才齐齐松了口气,摇头苦笑。
这茶今天是谁都喝不下去了。
季向庭拍了拍杜惊鸦的肩:“早些回去罢,下回再请你。”
杜惊鸦无可奈何地瞧着眼前青年:“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杜家……也罢,谁叫我仍是那杜家主,而非杜惊鸦。”
他话语一顿,终是低声开口:“多谢你了。”
唐、应两家一触即发,云家惯爱从中挑拨,杜家若再不置身事外,怕也是要被搅入这浑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