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就是,罗嘉孤身一人的完成了自己的冥想,而根据他事后的说法,这是他自出生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冥想:在此之后,所有见过原体的怀言者,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父亲似乎有了些变化。
安格尔泰也不例外,但他与其他的战斗兄弟一样,也说不出来具体的变化在什么地方。
总之:这种变化并没有改变怀言者军团对原体的绝对服从。
所以,在罗嘉做出决定后,怀言者不得不跟紧他,三人很快就将科学家和实验品通通抛在身后,走向了被保护在重重守卫后的核心实验室:越往里走,安格尔泰便越觉得敬畏。
尽管在他的人生中,他从未参观过实验室,但依靠着阿斯塔特本能的直觉,怀言者能确定:即便以帝国的标准来看,这座实验室的规模宏大和器材的尖端性,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它几乎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再往前些,墙壁上巨大的双头鹰标志和走廊尽头缓缓而过的金色身影,肯定了怀言者的猜想。
“神皇。”
在他前方,一直沉默的原体也不禁低语出声。
没错,正是他。
怀言者同样望了过去:尽管围绕金色的光晕,但帝皇却是身着一套白色的实验服,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和未知的物质,神明般的脸庞上尽是冰冷,阴郁的神态与怀言者记忆中的神圣相去甚远。
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恍惚间,安格尔泰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漏了一个缺口:一些奇怪的声音鱼贯而入。
神皇……也会有这副模样?
但罗嘉却并未如此,他静静地目睹着帝皇的远去,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了视野尽头,随后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英格瑟尔已经站在了最终的那扇大门前。
她同样在望向帝皇,但语气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受诅咒者。”
她呼出了白色的冷气。
“但你们却称其为神皇。”
“呵!”
罗嘉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因为这种仇恨而变得洋洋得意。
“受诅咒者?看来我的神曾给你的神留下了颇为惨痛的回忆。”
英格瑟尔没有回应,她只是邀请他们更进一步。
“进来看看吧,你将看到事情的真相,罗嘉,你将知晓他曾经做出了何等卑鄙的举动,说出了何等无耻的谎言:门后的一切会满足你的好奇心,你会醒悟,然后,你就会和我一样。”
“我发誓那永远不可能。”
原体充满厌恶的瞥了一眼英格瑟尔略有畸形的仪态,但他依旧无畏的走了进去。
安格尔泰紧随其后。
然后,他们进入到了一座远远超过了怀言者想象极限的冰冷宫殿中,用英格瑟尔的话来说,这是帝皇私人的基因实验室:其隐藏在黑暗中的广阔,足以摆下一整队军阀级别的神圣引擎。
这里的装备不如外界多,但其复杂之精巧和结构之神秘堪比远古的遗珍,而忙碌的科学家们也散发着令怀言者畏惧的气息:但最吸引安格尔泰眼球的,还是位于房间中央处的二十座羊膜舱。
那些环绕着密集的电线、铁链和缆索,并通过固定器具与主平台相连接,仿佛神话中献祭祭品的祭坛似的金属摇篮:安格尔泰只需要瞥上一眼,就能知道这些摇篮中安睡着怎样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