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滪深涧尽皆失守?”
“潘太常…弃关退守?”
“损兵万计?”徐盛率先发声。
潘濬作为国家镇将,西境坚壁,明明可以不去深涧、滟滪,在巫县居中指挥即可。
但他去了。
既然去了,就要负责到底。
节将弃关而走,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不言而喻。
所以,其他关卡且不去提,但滟滪关的失守,潘濬这个太常前将军必然要负主要责任。
就是直接夺他节杖,槛车问罪都不为过。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良久,陆逊放下手中帛书。
他神情颇为沉稳,徐徐出声:
“陛下,倘若羽檄所报非虚,彼时局势确然危急,承明弃关而走,实乃无可奈何之举。”
孙权眉头紧锁。
陆逊仍保持沉稳之色:
“巫西诸关迅速沦陷。
“军势已如山崩堤溃,绝非人力所能挽救。
“潘太常彼时欲进不能,若退守滟滪孤关,关内粮草或可支撑。
“然援军何时抵达,能否抵达,将士不知。
“不知辄惊惧,惊惧辄生变。
“承明麾下将士,多有荆州籍贯之人…蜀人既胜,只须稍加煽动,则内变自生。
“届时,非但不能保全关隘,承明亦危矣……或为溃兵所挟,或为降蜀之徒所害。”
言及此处,他顿了一下才又道:
“承明持节督军,一旦被害,巫县势必大乱。
“若然,孙镇西不能救也。”
孙权闻言,瞳孔微缩。
他自然明白荆州兵与蜀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陆逊所言,并非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