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云泽巫尊殿那位修为已达金丹后期的三殿主,很可能就是丧于这魁梧不凡的重明掌门手里。
三人本事只与将将身陨的度云儿在伯仲之间,见得此状此景,战心又怎么强烈?
只是若要退走,待得那黄米伽师真身莅临、事后追究,诸家怕是又要有后患,这却是令得三派金丹陷入在了两难之间。
“诸位道友又是如何作想?现下到底是战是走,却要给康某人一个说法。”
太乙铜光鉴内中所蕴的三道能比金丹中期剑修的裂魂剑气而今仅存一道,若非是要于此时立威迫退敌众让开大路,康大宝定也舍不得发出。
毕竟这也能算得他备来迎战黄米伽师的底牌之一,用在这些初期上修身上,却也有些浪费。
虽然康大掌门连御使长矛的灵决都不甚熟稔,但对面三修却不敢轻视他手头动作。最后还是一负剑老修开腔言道:
“武宁侯名震数州,福山正宗本也无有胆子好做为难。但上宗发令、却是不敢不从,还请侯爷念及我等苦衷、莫要见怪才是。”
余下连江派与丰义门两家掌门虽未开腔,但观其神色动作,却也不难晓得其是与那负剑老修一般念头。
话都已到了这等地步,便就没有别的办法。
袁晋、蒋青得了示意,一催灵奴、一提灵剑上来相助。康襄宜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又拉上周云一并与众多族人同战三家金丹门户弟子。
一方人众,兼有哀兵之相、众志成城;一方数寡,却又小而精悍。只是旗语不通、人心不齐,这才难得合力。
是以甫一接仗,康家族人虽然落在下风、倒也未有如康襄宜担心那般一触即溃。
眼见得陈江康氏未乱阵脚,却也令得康大掌门安心不少。至于其后那些凡人被两方厮杀波及所造成的死伤,现下却是无人有心去管。
对面是有三名经年上修,又皆是掌家之人,手头灵珍未必会比将将身殁的度云儿少上许多。便算功法、底蕴稍缺,却也不能简单视作易于之辈。
好在自己三兄弟虽然也不晓得是有多少年未再并肩而战,但是这默契却未少了分毫。
蒋青对于三人中那负剑老修最感兴趣,才一近得阵前、当即便就寻到他捉对厮杀起来。
两方人都已经纠缠了有些时候,负剑老修对于蒋青本事早就已了解了不少,后者能在筑基时候即就领悟剑元的剑道造诣,更是令得他艳羡不已。
他已修行近五百载,出自修仙世家、赋有二灵根这等上佳资质。
自小便未短缺过修行资粮,大些了又拜入仙宗、经由师长教导。待得练气时候,便就是同门口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奇才。
莫看他修为停止在金丹初期已有二三百年,可这一生修行却也已经算得十分顺遂。
可时至今日,这负剑老修却还是连剑元的门槛都难摸得。再看看年才百岁的重明蒋三,二人差距着实令人唏嘘。
为了迈过这道看得见摸不着的天堑,这老修登过名山、访过大宗;拜过高修、求过经典。人情欠了一溜、资粮耗费无数,最后却还是只背回来了一个“悟”字。
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二三百年来剑道不见寸进,修为也遇瓶颈,渐渐也将这老修心气磨平。
毕竟现下他都已成金丹,足以横行州县。托大而言,甚至都能俯瞰芸芸众生,为何还不满足?
这人心气一散,便连手中的剑锋都要比旁人钝上许多。
不过这负剑上修人虽老迈,但底蕴却是不差。蒋青到底才是个后期真修,与其对战场面却是不消多讲。
眼见得这老修只是以力压人,什么精妙招式、玄妙法诀都是不用,便就能弥补他与蒋青剑道差异。也亏得见势不妙的曹显鹿带伤来援,二人合力,才算与这老修勉强战平。
袁晋那处倒也无甚好说,由解意上修炼制成的三阶灵奴实力最多只能算得其身前六成,加之他毕竟才是筑基,御使起来也难称顺畅,能将将将对面那连江派掌门拖住便算难得,遑论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