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睿再次发问:“金氏,本官且再问你,当日你抱着孩子回村时,可有人证?”
“有!民妇抱着孩子回村后,挨家挨户询问,却没人认得这孩子,当时孩子哭的厉害,民妇无奈,只得熬了稀粥,又找村头乔兴家的母羊,借来羊奶,掺和稀粥喂他。”
“村里人都可以作证。”
陈光睿听完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可有子女?”
“只有一女。”
陈丰闻言立刻开口道:“你只有一女,怪不得会抱走我家孩子!”
“陈丰,本官不曾问你,莫要抢答!”
陈光睿转而看向赵中河:“赵捕头,陈家妻遇害是在几时?”
赵中河上前一步道:“回大人,仵房经过勘验,陈家妻应是两日前遇害。”
陈光睿又问:“可曾勘验出尸体具体死因?”
赵中河侧目看向徐青。
后者没奈何,只得上前拱手道:“在下徐青,为乾元七十三年戌己科秀才,见过县尊。”
秀才就这点好处,可以见官不拜,站在堂上,就仿佛站在自己家里。
陈光睿不知徐青和衙门有业务往来,此时反倒是一脸诧异,他这衙门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人?
赵中河粗中有细,忙上前对坐在公案旁的唐师爷耳语了几句,后者复又来到县爷跟前,低声道:“这徐秀才是仵房王陵远的师弟,今日陈丰妻子的尸体便是由他和王陵远一同勘验,大人可以放心。”
堂下,徐青将陈氏妻的验尸结果有条有理的说完,最后他又补充道:“女尸仅受一击,便颅骨碎裂,除此之外再无伤痕,此举非一般农妇能够做到,依我勘验,应该是壮年男子,或是习武之人所为。”
莫了,徐青看向赵中河:“赵捕头同是习武之人,应该比我这个文弱秀才,更为了解。”
赵中河瓮声道:“确实如此。”
陈光睿点了点头,说道:“此案疑点颇多,但凶手必然另有其人,在没有新的证人证词,或是真凶未能缉拿之前,此案暂不做区处。”
“另,堂下凡与此案有关之人,需暂住城内,随传随到,不可擅自出城。”
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明显不太满意,在他们眼里,若是不动用重刑拷打几个人,或是当堂把案子断个水落石出,那就是没意思。
但狱讼之事人命关天,又岂能妄下论断?
徐青倒是没觉得有问题,正所谓断狱如治丝,慎刑若烹鲜,这新任县尊最起码懂得‘审慎’二字,单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待退堂之后,徐青心里想着事,正打算离开时,却被师爷叫到后堂。
后堂中,县令陈光睿笑呵呵的看着徐青,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徐青瞧着身着顶戴补服的县尊,露出恍然之色:“记得,当然记得!”
“大人不就是方才堂上审案断案的县太爷吗,我可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