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井下街的先生吗?”
“井下街?没听说过。”
“就是那丧葬一条街”
“原来是那儿啊!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
“话说这开白事铺子的跑衙门里做甚?”
“这谁知道,反正准没好!指不定又给谁收尸来了,你瞧好吧,这做白事生意的人,不论走哪,哪就准有死人。”
“。”
徐青站在赵中河身侧,瞥了眼堂外口没遮拦的人群。
这年头没什么新鲜事,去戏园子里听戏要花钱,去茶楼听书还得掏一碗茶水钱,哪有衙门口看大戏来得划算?
是以,每回衙门公开审理案子的时候,总会有人闲着没事过来看热闹。
这不,今儿就有新热闹来了!
徐青默默看着跪在堂下受审的几人。
有曲水乡布行的陈掌柜,有陈掌柜的小妾,还有一名面色煞白,吓得浑身哆嗦的乡野农妇。
除此之外,公堂里头声音最大的,最不把公堂当回事的,当属陈家小妾怀里抱着的,不停啼哭的婴儿。
若按往常,堂下如此吵闹,陈光睿早就把惊堂木拍下,可眼下有婴儿在堂中,他又初为人父,实在不想惊吓到孩子。
“肃静!”
见赵中河带着证物回返,陈光睿看向战战兢兢的农妇,喝问道:“金氏,陈家控告你指使凶徒杀妻窃子,如今凶器证物具在,你有何话可说?”
金氏颤颤巍巍道:“大老爷,民妇素来本分,哪敢买凶杀人,这种事光是想一想,民妇心里都觉得害怕,那日民妇一早去河边洗衣,正好看见河里有个婴儿漂来,那孩子哭的可怜,民妇不忍心,也顾不得手里的活计,追着那孩子就沿着河岸跑。”
“民妇眼看那河水急得很,只能干着急。”说到这,金氏声音不再颤抖,目光也变得明亮起来:“谁曾想就在这当口,一道红光闪过,民妇就瞧见一柄门神像上才有的如意,落到水里,托着那孩子一路送到岸边。”
“这是神仙显灵,民妇心里又怕又喜,哪还顾得上捣衣的木杵”
陈丰陈掌柜听闻此言,立刻打断道:“满口胡言,我儿怎会平白无故在水中漂流?你又说是神仙显灵,难不成还是紫云山上的送子娘娘把孩子送到了你手里?”
“肃静!”
陈光睿看向金氏,问道:“金氏,你是何时捡到的婴儿?”
“天色刚明之时。”
“天色刚明?你洗衣为何要起这般早?”
“天气炎热,白日里河边人多眼杂,民妇洗的又是一些贴身衣物,为妨闲人看见,只得趁早起没人时,到河边清洗。”
陈光睿再次发问:“金氏,本官且再问你,当日你抱着孩子回村时,可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