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愣住了。
“因为我父亲是首相,你是太子,我们自然能找那个监工报仇。”
李治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背上的鞭痕。
“可如果我们不是呢?你难道要把天下所有的监工都杀光?”
草棚外传来守夜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刘禅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治重新拿起竹帘,针线在指间灵活地穿梭。
“我们真正要做的,是运用好手中的权力。”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
“让这天下少几个仗势欺人的监工,多几个像王翁那样愿意帮人舂料的老人。”
刘禅怔怔地望着表兄。
月光下,李治的轮廓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眼中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有那么一瞬,刘禅仿佛在表兄脸上看到了相父的影子。
至少有那么点儿像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治吹灭了油灯,轻声道: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晒纸。”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楮皮发酵的酸味。
刘禅望着窗外的残月,忽然想起昨日在宫中,自己还因膳房做的杏酪不合口味而摔了碗。
一滴泪砸在草席上,很快被吸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