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很紧张。
然后,他和自己的分分合合多年的女友分手了。
“我的问题。”戴克·安伦说,“就像是……一根弦越绷越紧,忽然有一天,啪的一下,就直接断了。”
然后便是强烈的麻木。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他一日又一日的忙个不停。
腹语师操控着套在手指之上的玩偶给台下的观众演戏。玩偶在哈哈大笑,在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迎接台下的闪光灯,腹语师的脸色却一片的空洞。
他缺钱么?
或许吧,人们总是喜欢赚到更多的钱。
戴克·安伦知道,如今所拥有的财富是年少之时完全无法想象的,他的社会地位也是。以现在的钱,他可以休闲的活上几百年。
他。
他所真正缺乏的,实际上是一种满足感。
曾经的毕加索让他感受到满足,如今的毕加索让戴克·安伦感受到焦虑。
戴克·安伦、戴克·安伦。
你嘛时候是天下第一?
“就在今天。”
“你上门之前,我意识到那场画展触动了我。”
戴克·安伦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罗伯特:“我依然不认为,顾为经的画展是一场伟大或者不朽的画展。伟大的画展,应该有一种洞穿时代的力量。我认为,顾为经的展览,仍然缺乏一种深层次的思考。不过,那场画展触动了我,就像——哦,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
他从沙发上慢慢的站起身。
他看上去好像连续几天都没有睡觉了,疲惫的要命,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最开始去顾为经的画展的戴克·安伦很麻木。
他是演戏的木偶。
他患了离魂症。
他大老远的杀到美术馆,摆好了超级英雄式出场的造型,以马仕画廊带头大哥的风范,和满场的艺评人斗智斗勇。
但他从来没有在乎过顾为经的画展,没有在乎顾为经画的有多好……甚至,也未必在乎顾为经画的有多坏。
那是一种强大的社会惯性。面对竞争的时候,他就应该来,他就该想办法把顾为经踩在脚底。而戴克·安伦来过了,演出过了他的戏码,尽过了他的力,或好或坏……也未必就有那么大的干系。
然后。
戴克·安伦慢慢地试图和顾为经“较量”,他开始真的端详起了顾为经的作品,抡起了拳头,试图把顾为经的作品打倒在地。
它是抛在天上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