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一个合适的措辞。
“我不是代表马仕画廊,我正在休假。”
“休假,恰好在阿布扎比么?”
戴克·安伦不理会对方,在艺术市场打拼了这么多年,他早已掌握了面对采访的诀窍。不管对方怎么问的,关键在于,只说自己想要说的。
“我很期待顾为经的展览,我想要能看到一场别开生面的展览。一个今年才满20周岁的艺术家,能够在大型艺术馆里开一场只属于自己的画展。这在整个艺术行业里都不多算见。”
“你认为这是他的作品的功劳,还是他的……”
艺评人略作停顿,看了那边的画展宣传板,在经纪人和策展人的位置上,写着一个让人不得不瞩目的名字。
戴克·安伦也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说道。
“我觉得在阿布扎比卢浮宫办展览,一定需要应对很多很多外界的压力,这对20岁左右的年轻艺术家来说,肯定是一场不同寻常的考验。年轻一代的艺术家有很多很多想法,和我们这些人都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我还想多跟他聊一聊的。今天有很多媒体,也是这样想的吧。很遗憾,今天,顾先生,他是没有来到现场吧。真是大心脏,要是我像他这个年纪,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大概……”
戴克·安伦意味深长的一耸肩。
暗示顾为经缺席了展览现场,在他心中,是一件不够职业,对于在场的艺评人们不够尊重的行为。
也只有不知轻重的年轻人才会这么做。
换作是他。
那么他一定会做的更慎重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作品本身,才是展览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
展览本身才是展览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戴克·安伦也许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因为他在外面和记者斗智斗勇,花费了颇长的时间,可对于展览本身,他只呆了五分钟不到。
所有的作品。
戴克·安伦都已经见过了,换了一个地方,把作品从汉堡的画室空运来了阿布扎比卢浮宫,放进了精心设计的布展展台,紧挨着贝利尼和蒙德里安。
作品无非也还是那些作品。
没有人有能力往画布里藏一道“魂魄出窍”的控心法术。
没有人。
历史上那些被冠以伟大之名的作品,无论它有着多少深刻的内涵,还是有着多么深刻的构思、杰出的笔法,都有着无数人从博物馆里匆匆迈步走过,懒得抬头多看一眼。
这不是谁的错。
也许它画的不符合观众的审美口味,也许它画的还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