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市场如此繁荣的今天,单比作品的成交价,未免有欺负古人的嫌疑。
那么论对水彩画技法的理解,顾为经也早已登堂入室。
一个画家够不够登堂入室,罗伯特的意见也许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他知道,汉堡美术学院大约也是这么想的,至少那位驻校艺术项目的负责人也是这么想的。
顾为经如今的待遇,完完全全不像是一位学生。
伊莲娜小姐说顾为经的“油画”画得有水彩性,而塞缪尔·柯岑斯先生对顾为经的画展上的作品也很满意。
自展览结束以后,柯岑斯便开始让顾为经负责一部分驻校艺术项目的工作。
顾为经做的很好。
他非常受到大家的欢迎。
看看刚刚发生的事情便知道,此前围拢在他身边的那些年轻的男生和女生,与其说他们是和顾为经一组,一起讨论课堂问题完成作业的同学,不如说,他们是这间“顾为经画室”的学徒。
“一幅画卖到一百万英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罗伯特问道。
“你的一幅画,能够买下一架喷气机。”
“喜悦,强烈的喜悦,或者也可以说是……虚荣。”顾为经依旧回答的很坦诚,“我并不排斥谈自己的虚荣心。这就是真实的我。一幅画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无疑会让我内心之中充满了被认可的喜悦。”
“我会在洗澡的时候,忍不住哼出歌来。”
“我会觉得……终于,终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和我的经纪人,还有我的画廊……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我们终于做成了一番事业。”
“你是不是期待一个更加艺术式的回答。”顾为经看向罗伯特。
“我听说有的艺术家会因为他们的作品卖的过于昂贵而感到苦恼,甚至会陷入一种虚无的忧郁之中。”
“我应该不是这种人。”
“抱歉。”
“但这至少是一个蛮诚实的回答。”顾为经低下头来,拿起旁边的茶盏,并不饮水,只是看着茶杯里浮沉的茶杯。
罗伯特耸了耸肩。
“最后一组问题……这组问题稍微有一点点特殊。之前,我是以来自《时尚者》的媒体记者身份问的,现在我是以传记作者问的。您答应了我为您写一本像年轮一样,随着时间增长,内容逐渐增加的传记对吧。”
“电话里,你给我提过。”顾为经点头。
“所以我想问一些更加私人的问题,它们不会出现在《时尚者》的刊物报道之中,但会出现在未来你的私人传记里。”
罗伯特说。
“所以,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回答的更加大胆一点——当然,如果我的问题让您觉得冒犯,我很抱歉,你也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