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SUV的第三排地垫上,正在对着一只猫咪磨牙玩具战斗的阿旺,感受到了空气里气氛的变化,忽地抬起了圆滚滚的脑袋。
风雨欲来呀,风雨欲来呀,喵!
专业的大猎犬甚至能够通过空气里极微量气体分子的改变,嗅出人体内激素含量的变化,以判断出主人心情的喜怒哀乐。
阿旺没这个本事。
完全不需要。
那些……都只是些狗子们的许邪门歪道,奇技淫巧罢了。
练的是死劲,是健身房里的死肌肉,狗狗训练里的那一套,不顶事的。
真正的聪明的猫猫可以不假于外物,直接读空气。
你有狗之嗅觉,咱家有猫之预感。好比一场考试,狗子们还在辛苦吐着舌头解题呢,猫咪们就已经靠着摇骰子把正确的A、B、C、D摇出来了。
随着顾为经和伊莲娜小姐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大,你冷笑罢我冷笑。
阿旺意识到车厢里奇怪的味道,正如它和蠢狗奥古斯特趴在走廊的过道里,大眼瞪着小眼,仿佛等待决斗的牛仔,虎视眈眈的盯着放在地毯上的两只定时投喂器。
只等待“嘀”的一声响,随着淦饭的号角声,便是一场汪汪喵喵的血战。
它一个喵喵探头,叼着自己的磨牙棒,跳到了三排的座位上,找了个小板凳坐好,买了一张“最佳观赛席位”。一边磨着牙,一边舔着毛,兴致勃勃的瞅着前方两人。
“喵。”
战啊!
咱家要看血流成河。
……
“我再说一遍,这和新加坡的事情不一样。”安娜问道:“你可以抱怨,你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我难道就没有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权力了!”
“是的。”
顾为经点头。
“这和新加坡的事情完全不一样。新加坡的事情,可以说是那家伙咎由自取。可威廉姆斯……威廉姆斯做什么了?”
“他就是很讨厌,他就是不欣赏我。”
“可在他眼里,我大概也很讨厌。在我眼里,我也不欣赏他。”
顾为经说道:“他在私下里吐嘈我,我也在私下里吐嘈他。他骂我装神弄鬼,维克托和我则在私下里骂他装逼犯。面试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他酸不溜丢的提了一下巴赫的故事,想要阴阳怪气一下。”
“我们难道不是阴阳怪气的时候,也多了去了么?”
“我当然不是认为威廉姆斯做的有多好,不,他当然不好了。”顾为经语气沉郁,“我很生气。你也很生气,但你表达生气的方式,明明有那么多种可以选择。”
“私下里和朋友聊天,和公开的指责对方,是两种不同的情绪,不同的环境。威廉姆斯所做的事情,和新加坡歌剧厅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两种不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