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北蛮南贼,真真是折腾不起。
简而言之一句话:立刘盈,稳,虽然上限不高,但能保住下限;
立刘如意,险,上限有可能很高,但下限也必然极低——甚至可能比二世而亡的嬴秦还低。
为了保住下限,太祖刘邦最终偃旗息鼓,决定不再复议废立事。
至于萧何、张良的劝说,商山四皓的面子之类,不过是刘邦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堂堂天子,总不能说自己本来拿不定主意,所以试探了一下吧?
就只能顺坡下驴,权当什么都没发生,再隐隐承认自己‘险些行差就错,幸好迷途知返’了。
再如太宗孝文皇帝,最终传位先孝景皇帝刘启,而非坠马而死的梁怀王刘揖。
且不说最终,孝景皇帝成长为了‘孝景皇帝’,且梁怀王刘揖坠马而亡。
就说最初,孝景帝还是棋圣,梁怀王也还健在时,本有意废储另立的太宗皇帝,最终为何没有这么做?
答案还是那个字:稳。
‘稳’在何处,自然是源自嫡长子继承制,无需多言,不必赘述。
明白了这些,再来看历史上的九子夺嫡、立之以贤,以及当今刘荣坚定不移的,要让华夏皇位传承重归‘嫡长子继承制’的正轨,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了。
——立之以贤,乃取乱之道!
理论上,选择最优秀的子嗣,来作为皇位继承人,确实是最为科学、最为优越的选拔方式。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贤’这个概念的鉴定成本,不是封建时代所能承担的起的。
因为‘贤’这个概念,本身就不是纯粹的客观现实,而是同样伴随着主观判断。
好比说,太祖刘邦的八个儿子,老大齐悼惠王刘肥为长,老二孝惠皇帝刘盈为嫡;
那谁为‘贤’?
太祖刘邦会说:老三赵隐王刘如意;
明知历史的后世人,以及作为穿越者的当今刘荣,则会说,是老四太宗孝文皇帝刘恒。
那其他的儿子们,难道就都服气吗?
至少淮南厉王刘长必然不服!
又好比先孝景皇帝的十几个儿子,无嫡,当今刘荣为长;
那谁‘贤’?
文人士大夫会说,人称‘小夫子’的皇次子刘德最贤;
武夫将官会说,十五岁挂印出征,平灭吴楚的皇五子刘非最贤;
喜欢玩儿嘴皮子的辩论家们,会说擅长诡辩的皇七子刘彭祖最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