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不能同你和离了!因为,因为……”
羽睫覆盖下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祈冉冉绞尽脑汁,情急之下福至心灵,突然掀起右手衣袖,指着腕间那颗凭空生出的红色小痣给他瞧,
“因为我今早突生了异象,大抵需要留在天师府内辟邪休养一段时日。”
她边说边忙不迭晃晃右手,半截白到发光的小臂就此于明朗日光下舒展翻平,青色脉络间,一颗血红色的小痣果然招摇缀于其上。
喻长风登时蹙起眉眼。
他记得很清楚,昨日这只手举起书卷砸他时还是白生生的一片素净,无论手掌亦或腕间都没有半分异样的痕迹。
幽邃黑眸向下一敛,喻长风伸手叩住她的脉搏,又一寸寸审视盱衡过她略显苍白的面色,
“昨日我离开之后,你去过什么地方了?”
祈冉冉无辜摇头,“没去过什么地方,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她慢吞吞地‘唔’了一声,将本就轻软的尾调拉得愈发细长,
“但我从前听人说过,身生异象是沾染邪祟的象征,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待在一纯净之地安心静养。而普天之下,怕是再没有第二个地方能比天师府更纯净了吧?”
言罢又眨眨眼睛,红唇向上一挑,笑得愈发天真烂漫,
“可天师府尊崇显贵,哪怕是皇亲贵戚都不能无故留宿,我当然也不能坏了规矩。所以,你我今日先不和离,天师大人借个地方,让我暂且住上一段时日?”
她今日的笑脸简直比过去两年加起来还要多,看上去倒真有几分中邪的样子。
喻长风的视线在她颊边的小酒窝上沉沉停驻,半晌,讥讽一扯唇角,
“留宿?外头待腻了?”
“真当天师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刻意加重了话里的‘外头’二字,也不知是特指她的公主府,亦或另有弦外之意。
祁冉冉笑盈盈地没接话,暗道天师大人此刻的怨念看起来似乎有些重,约莫还在记恨她昨日动手的事。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见喻长风对她留宿的请求不置可否,脑子一转,主动搭了个促他默认的台阶,
“天师大人用过早膳了吗?恕己方才还说早膳已经备好,不如你我一起……”
话未说完,奉一忽然双目含怒自远处走来。
“公子。”
他在喻长风身前站定,拱手行礼后瞥一眼祈冉冉,面色怫然愠恼,眼底的厌烦竟比初见时还要明显。
“礼部的褚承言褚大人,此刻已纵马至山门殿外。”
“而且那位褚大人,他还穿了一身绯红的圆领袍。”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