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风,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需要止痛药?”
元秋白自来熟地抢先一步回答她,“还不是因为他那个手臂……”
“你的马尚在殿外不曾牵走。”后方的喻长风突然开口,声音淡淡不含情绪,“元秋白,你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言下之意是再多嘴就赶紧滚。
“……”
元秋白摸摸鼻子,好脾气的率先转了话头,“用膳用膳,我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都快饿死了。”
三人就此次第落座,他们都是不需旁人侍奉伺候的主,喻长风与元秋白自不消多说,便是看上去最会使唤人的祈冉冉近几年来都巴不得吃顿清静饭。
是以菜品摆齐之后,恕己便带着几个弟子躬身退了出去,偌大厅堂内一时落针可闻,元秋白许是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便自顾自敛起衣袖,主动给喻长风的碟子里舀了一小勺脆甜爽口的蕹菜。
“给,尝尝这个。”
喻长风垂眸一瞥,筷子没动,反而十分嫌弃似的将小碟推远了些。
“……啧!”
元秋白当即就有些不乐意,
“天师大人,您老这脾气也略有些坏了吧?我方才又没说什么,至于着现在还和我撂脸子生气吗?”
脾气略坏的天师大人意料之中地没搭理人,一旁的祈冉冉倒是探头瞧了一眼,继而了然笑笑,主动替他解释了一句,“他不是生气,只是单纯不爱吃蕹菜。”
说着又无比自然地将圆桌左侧甜口的糖醋鱼往喻长风手边推了推,“他一直觉得蕹菜有股辣味。”
……?
元秋白顿时一愣,“真的假的?”
元堂兄自诩与喻天师算是至交好友,虽清楚知晓其性格过往,但哪怕时至今日,天师大人不论何时何地吃何种东西,永远都是极有规矩地只用两口,以致于他一度以为喻长风身患隐疾,先天味觉失灵,甚至还因此偷偷摸摸地给人家把过好几次脉。
“你们两个不是向来都井水不犯河水吗?这你都知道?不是随便说来诓骗我的吧?”
他这话问得倒是真不委婉,祈冉冉一面于心中肯定着世人对他‘不达时务’的精准评价,一面嘴巴一撇,颇有微词地反驳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诓你的?不信你自己问他。”
言罢眉梢一抬,又揶揄着去掀天师大人的老底,“喻长风可挑食了。”
“哎!”元秋白这下更是惊讶,筷子一搁,抻着右手肘去捅天师大人的左侧臂膀,“你真不爱吃蕹菜?”
他顿了一顿,余光瞥见被祈冉冉推到眼前的糖醋鱼,又颇为好奇地补了一句,
“你爱吃鱼?还挑食?”
喻长风正持箸的手微不可察停驻一瞬,二指拈在冷玉的箸身上,只觉袖袋里那只被他藏起来的茶盏热意依旧,以致于指腹处此刻仍觉一阵鲜明的滚烫。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