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修摸了一下鼻子,顺便道:“礼部做的好,应予以嘉奖。”
“陛下圣明。”林佩恳切道,“礼部如今正在为国编纂兴和大典,为的是推广切关实用的学问研究,为社稷培养人才,臣请每年拨二百万款,但只愿斗水活鳞,中兴国运。”
朱昱修看着林佩灼灼目光,一时怔愣。
他只想了怎么问,没想怎么回,更没想到戏一开腔就得唱全套。
陆洗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陛下,林相说的这是两回事情,不可混谈。”
朱昱修道:“你不要插话,待会儿朕还有别的事问你。”
陆洗一顿,闭嘴,退回去。
殿堂两侧几十支笔杆匆匆在纸上来回。
百官站得笔直,不敢再议论。
朱昱修吸一口气,正色道:“礼部。”
方时镜稳步走到御前:“陛下,臣礼部尚书方时镜。”
朱昱修道:“古人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就是朝廷的这面镜子,二百万两银若是不够,再问户部要。”
方时镜袖子轻颤,老泪纵横:“臣万死不辞。”
林佩起身,顺手扶起方时镜,回头看了于染一眼,退至文官队列之中。
此方唱罢,彼方登场。
陆洗预咳一声:“陛下,臣也写了述职的本子。”
朱昱修看见陆洗,神色立即放松下来:“你读吧,朕现在好好听。”
陆洗道:“臣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就是挣了些钱。”
朱昱修道:“多少钱?”
陆洗道:“合计一千万两。”
朱昱修呵欠打到一半,捂住嘴道:“多少?”
陆洗道:“工商税七百余万两,杂色收入三百余万两,合计一千万两,陛下。”
这句话说完,满朝文武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阜国自建国以来重农抑商,工商税一直只占财政收入的三成,陆洗所奏的一千万两虽然仍不如农业税,但体量已达到农税的一半,比往年多出一大截,可谓前无古人之新举。
陆洗打开奏本,开读正文。
北方开放贸易,广宁、哈密两条线上关税进项二百余万两,浙东、江宁、大湖三处织染局丝绸贸易进项二百余万两,盐商、茶商、冶商、船钞商、香商、蜡商等进项二百余万两。
官私合营制度的推行极大地活跃了民间市场,配合大阜宝钞的发行取得了惊人的成效。
陆洗的行文不如林佩,其中直白的句子是他自己写的,文采斐然的则是找人代写的,能听出拼凑痕迹,但无论瑕疵再多,终也掩盖不住一千万两进项的光芒。
“陆相真是全才。”朱昱修惊喜道,“邦交在行,兴工也在行,干一事成一事。”
陆洗道:“臣年初夸下海口,要让国库盈收在三年之内翻倍,这只是一小步。”
朱昱修道:“朕也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