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等到下晌,不见人影。
“大娘,快教你女儿出来罢,俺家都使轿子来接了,休误了俺家的事。”
领轿的是孙氏的丫头小云,来到铺子门口,与刁妈妈说话。
刁妈妈道:“上午来了一顶轿子,不是你家的?”
小云以为大娘和她逗趣,便说:“不好胡闹玩笑了,大娘快把人唤出来罢。”
“人真不在家中,被轿子接走的……难不成是教周家给接走了?”
小云听罢,急了起来:“哪冒出来的周家,大娘你也是,怎教他们家把人给接走了,俺家还有事呐。”
“是周押司家,我和女儿以为是你们王家遣来的轿儿,也没个熟人,只见俩抬轿子的。”
小云领着轿子,匆匆回到王家,和孙氏说,孙氏一惊。
使唤小云再去臭水巷等着,人回来,就接来。
谁知小云等到天黑,也没等来人,只得回去了,第二日,一早来,还不见人回来,便与刁妈妈说:“大娘好歹过去叫叫。”
“你替我看着铺子,我去叫叫。”
刁妈妈还真去了周押司家中,见到了女儿,说王家的人不肯走,就在铺子里等着。梁堇领她去见了李氏,才教她回去。
“人周家说了,今日还有席面没做罢。不如你去叫罢,你们俩家的相公都是押司,想你们都认识,也好说话。
不是俺女儿
(buduxs)?()不去你家,实在是周家不放人走。”
小云不得已,回到家中,孙氏又恼又恨,她撞上的好灶,不声不响的就给她夺了去,欺人太甚了。
她有心去周家闹一场,可又怕惹人笑话,只得忍了下来。
初三这日,内衙上房里,就见孙氏坐在凳上,对着一年轻妇人哭哭啼啼,那妇人穿毛袄子,扬缎潞绸紫裙子,正是县令娘子丁氏。
“……好不容易才寻见个好灶,就等这日子孝敬大相公和大娘子哩,我日日瞒着,藏着,谁知还是教她给我夺了去。
这样的人,怎教人敬重她。”
丁氏道:“等她来,我问她,替你做主。”
一会儿,丫头来说,县丞娘子她们来了,就见进来一群人,县丞娘子年纪长,穿油金长褙子,被人拥簇着,走在最前面。
主簿娘子穿绿袄石榴裙儿,张押司之妻着旧绸短褙子,月白裙子。孙录事之妻,着彩缎新袄,天青裙儿。
再便是李氏,穿油绿对襟袄,月白秋罗裙子。
各自见了礼,在房里坐下,主簿娘子爱生事,见孙氏来恁走,又两眼儿通红,便说:“孙娘子这是怎麽了?”
李氏心虚,站起身来,说去外头替丁氏迎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