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滑出校门没多远,秦玉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
就是这一眼,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校门口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线被枝叶切割得斑驳陆离。
沉垂野就站在那片光影里。
白色的校服,白色的头发,让他像一个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幽灵。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那张漂亮的脸在明暗交错中,看不真切,唯独那双眼睛,黑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直直地锁着她。
“看什么呢?”林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秦玉桐迅速回过头,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没什么。”
林耀没追问,车子拐进一条稍微僻静的小路。
这条路两旁都是老旧的居民楼,路灯隔得很远,光线昏暗。飞蛾扑棱着翅膀,一下下撞在灯罩上,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突然,林耀猛地刹住了车。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秦玉桐因为惯性,整个人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
“怎么了?”她问。
林耀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秦玉桐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
前方十几米远的路灯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安静地站着。
不知道他是从哪条岔路抄过来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膏像,沉默地、固执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沉垂野。
晚风吹起他雪白的发丝,那双漆黑的眼睛穿过夜色。
“姐姐,你要回家了吗?”
林耀“啧”了一声,从车上跨了下来,高大的身影瞬间挡在了秦玉桐前面。
他把自行车往旁边一停,双手插兜,下巴微抬,一股子痞气就冒了出来。
“废话,不回家跟你去乱葬岗蹦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