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转身站在树后的陆誉,双手却是止不住在发颤,眼眸却一直望着离去马车的背影。
定安郡主说话口音带着一抹江南的腔调,声音也清亮许多,做得菜式也都是江南独有,她的身形看上去也比挽挽高些。
他冰冷的指尖紧攥着裂开的布兔子,想着定安郡主同样唤璋的儿子。
这一切会不会是巧合?会不会是他想多了?已然化为骸骨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入夜后,陆誉辗转反侧。
他披上衣衫点亮了屋内的灯盏,他长坐在几案前,轻轻抚摸着被重新缝好的布兔子。
会叠布兔子的人肯定有许多,但
把黄豆当成心脏的人,除了挽挽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溯着定安郡主同孩子说话的模样,突然想到回京第一天林舒宴说的话。
——“她的养父母早逝,早早就嫁了人,男人也是个命薄,活该早死。我们在江南寻到蕴儿的时候,她采药意外坠崖,胳膊和双腿骨折,若不是遇到好心人把她送回家,她就不在人世了,她挺着大肚子躺在茅草屋里仿若等死一般。”
——“那会,蕴儿的儿子才一岁,他瘦瘦小小躺在她的身旁,紧紧攥着蕴儿的手,灰扑扑的脸上有一双洁白的眼眸,看得人直落泪。”
若是他的挽挽被人救回来,会不会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陆誉的心脏瞬间绞痛,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紧攥着,痛得他身子微弓,胸腔中仿若被压了一块千百吨重的巨石,一股甜腥瞬间涌上喉咙。
既然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不论结出来什么果子,他总要验证一下。
第二日,清晨。
散朝后,陆誉散朝后前往文渊阁处理公务,在途径上书房时,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他微微回眸望去,只能看到照壁。
他紧攥着手中锦盒,收敛眼眸继续向前。
这是他来文渊阁的第二日,姗姗来迟的周首辅终于出现,他推三阻四总是不愿见他,但扔推给他许多闲杂琐碎的公务。
陆誉处理了一上午公务,回过神已然午时,他手指轻触着早上带来的锦盒,想着上书房的孩子们已然开始用膳。
他站起身来便要过去,突然却听到了门口小吏劝阻声响起。
“你是谁家的孩子?这里是公务要地不可乱闯,快些回上书房吧。”
“我。。。我找陆大人。”
听着熟悉的孩童声音,陆誉的脚步也快了许多,他绕过书案走至门口。
璋儿的声音瞬间变得欢喜:“陆。。。伯伯。”
陆誉对着小吏说道:“无妨,孩子是来寻我的,你先下去吧。”
说罢,他就把璋儿引到了一处文渊阁外的一处石桌前,“怎么想着要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