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又忍,拼命压低声音怒道:“大哥你可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紧张,赵夫人即使是在外面,也完全无法放松下来,她听见小书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不放心地又问:“雨先生,没事吧?”
柴雨生连忙拔高声音道:“没事没事!我看书的时候喜欢自己嘟囔!”
说完,他又掀开帘子,拎着扫帚走了出来,把扫帚放回墙角。
赵夫人看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跟柴雨生微笑了下。
柴雨生也心虚地微笑了下。
重新回到小书房,那四个角已经平铺下去了。
柴雨生深呼吸几次,叉着腰低声道:“大哥,你就不能用一种不吓人的方式来跟我沟通吗……?”
他刚说完,那张大血字的四个角又蹭地竖了起来,把柴雨生吓得一蹦,然后那四个角中的一个,朝着地面的方向弯了弯。
——它指的是地上那本掉落的书。
柴雨生弯腰去看那本书,把书拎了起来。
看见书名的时候,柴雨生皱起了眉——
这是一本《鲁班经》。
这本《鲁班经》是柴雨生从一个破书摊上收来的,当时他看那卖书的老头可怜,就随手挑了几本书,而《鲁班经》是被老头作为赠品送给他的,柴雨生一次也没打开过。
他一直觉得鲁班作为土木建筑的祖师,《鲁班经》肯定就是讲土木工艺的,跟他的业务没什么联系,遂塞在了书架最不常动的一个角落。
但现在祝祜却特意把这本书拎出来,是为什么呢?
柴雨生低头看向手里打开的那一页,瞳孔骤然紧缩!
书页上面画着一幅一看就非常凶恶的工笔图,旁边有一行小字:“竹片上绘破瓦断锯,反刻‘冰消’二字”。
这幅图下面还写了批语:“夫丧妻嫁子抛谁,奴仆逃亡无处置。藏正梁合缝中。”
柴雨生嘴巴张开了,震惊地喃喃:“这是蛊图以及下蛊的方法!”
他不敢置信地把这本书迅速翻了一遍,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图示以及落蛊之术,鸡皮疙瘩顿时爬满全身。比如有一幅画着牛骨的图,写着:“房屋中间藏牛骨,终朝辛苦忙碌碌;老来身死没棺材,后代儿孙压肩肉。埋屋中间,深三尺,压红砖一块。”
还有头发裹刀的图,旁边写着:“头发中间裹把刀,儿孙落发出家逃;有子无夫常不乐,鳏寡孤独不相饶。头发半黑半白,长两寸,刀新,藏门槛下地中。”
柴雨生惴惴不安地把书翻到第一页,终于读到了解惑的内容:“鲁班,土木之祖师,亦是蛊师,此不为外人知也。”
——原来鲁班不仅仅是木匠圣手,还是一个蛊师!
“我的天哪……”柴雨生不可思议地把这本书翻了又翻,最后回到了书一开始摔在地上、打开的那一页。
“竹片图……”柴雨生自言自语,忽然灵机一动,掀帘子走出小书房,问赵夫人:“赵夫人,我记得您说,年前的时候,您家里房子翻修过?”
赵夫人刚刚把眼眯上,一个激灵又坐起来,道:“对。年前不是下了好长时间的雨吗?我家房顶不巧就漏了,叫人来修。”
柴雨生尽量平静地问道:“那应该有人上过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