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生一下不敢再向前了,牙齿不断打颤。这幅场景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这时,祝祜忽地睁开眼睛,声音清冷如霜:
“帝君之位,不容情动。”
柴雨生几乎被钉在了原地,他直愣愣地仰望祝祜,却被对方的眼神看得肝胆俱裂。
祝祜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这个眼神看穿了一切人心,最是无情。
“柴雨生,你私牵红线,乱了天道。”
轰然一句,如雷贯耳。
柴雨生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越攥越紧,他喘不上气来。
胸腔越来越胀痛,心里的酸涩越来越无法容忍,柴雨生浑身的血色褪去,目光仍未离开高台上的祝祜,腿却已经站立不稳。
突然间,柴雨生的脑海像是炸开了一样,记忆如洪水倒灌。
他想起来了他丢失的记忆里,最为重要、却令他万劫不复的一个片段——
……不知多久以前,他趁着混乱的夜色,悄悄摸去了帝君寝殿,偷偷将一缕红线缠上自己的手腕,又绕过祝祜的手腕。
这坏了规矩,月老的红线是仙家法器,用来束缚仙家乃是禁忌。
可他不想让祝祜死。
双生始祖神相争,必定两败俱伤。邪神为夺帝君之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无数神明被害陨落,化作殿墙上的黄钟,大道岌岌可危。
月老做完这一切,舒了口气,他牵红线把他们绑在一起,并没有任何私心,只是为了给祝祜的神位多一重保障。红线下,任何临到祝祜的伤害,他会分走一半。
他绝不允许那个将万民生死视为蝼蚁的邪神篡夺帝位。
能做帝君的只有祝祜。为了天下苍生,他必须保护好祝祜。
……
高台之上,被红线纠缠的祝祜悲悯地望向柴雨生。
“你以为那是救我,其实……是害我。”
一瞬间,柴雨生的呼吸停了,极度的痛苦要把他从内撕碎,如同肝胆俱裂。
错了,是他错了。
他坏了规矩,他害了祝祜。他明明只是想保护祝祜,却亲手把那个帝君之位上的人用红线扯入了深渊。
并且一次还不够,到了下界,他还第二次,第二次给他们牵了红线……
柴雨生喉咙发涩,眼前一片模糊,他痛苦地捂住胸口,神识剧烈震荡。
忽然,高台之上的人缓步走了下来。
柴雨生看着祝祜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祝祜恨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