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你还是他的亲人知交,下一刻死了,他都不会多眨一下眼,若是得罪了他,更不会有半分情面可讲。
所以,自从到了这位皇子身边以来,他头一次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这么紊乱的脉象,竟像是心神震动,情绪郁结的征兆。
这绝非中毒。
崔太医不确定,又请管疏鸿换了手。
因为管疏鸿不想与人触碰,所以每回诊脉才都会搁白纱,他正要也把白纱换过去,却听管疏鸿道:“不必了。”
——今天真是每件事都透着诡异的反常。
崔太医便直接给管疏鸿诊脉。
管疏鸿是想试验一下,是不是他那与人一接触就恶心的毛病已经不知不觉地好了。
可当崔太医那几根手指在他腕上一按,他就顿时生出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管疏鸿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自己把那白纱扯过来,盖住了手腕:“继续吧。”
崔太医:“……”
行吧。
诊完了脉,他又取出一枚银针,告了罪之后扎入管疏鸿的一处穴道。
取出银针,他对着阳光照了一会,又将银针放入了药水中观察,反复确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崔太医回答道:“殿下放心,您的身子没有大碍,就是肝郁气滞,思虑过甚,开两副疏肝理气的药喝就好。至于毒……”
他将银针给管疏鸿看:“您体内也没有任何毒素,只是似乎在皮肤上沾染过某些香草粉末,有少许渗入体内,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的。”
“不会有影响?”
管疏鸿没有看他,只倚着软枕揉了揉额角,几分阴郁几分懒散地说:“此物难道不是还有催情的作用吗?”
崔太医的额角不自觉渗出冷汗:
“这……对于别人或许确有此效,但殿下您体质特殊,从小曾受过药物训练,这种影响对您来说微乎其微,请殿下放心就是。”
“……”
确实没中毒,但管疏鸿的脸色看起来却比刚才还要差。
这怎么可能?!
不是因为被下药,昨夜宫中,他怎会对着棠溪珣情潮澎湃,心动难抑?
不是因为被下药,他怎会产生那么多下流无耻的遐思?
不是因为被下药,那么……那个吻……
究竟是什么……影响他至此?
管疏鸿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闭目良久,才道:“好。”
他淡淡地说:“有劳太医,下去吧。”
直到听了这句话,崔太医才觉得浑身那种压迫感一松,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上,一句也不多问,连忙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