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玉沉默了会,挥袖抬手,召出长秋。贺凌霄重又将自己的这柄佩剑拿在手中,长秋剑柄剑鞘竹制,通体遍青。几年前白观玉将此剑交到他手中时曾说过:“长秋一名取有年岁悠长之意,竹生春时,却在秋时最韧。此剑予你,当要记得此意为何。”
可他师尊当时并未在剑上刻过字。
贺凌霄接过来,左右看了看,还真叫他在剑鞘靠下的地方发现了两个字,上面刻着:铭心。
这字迹眼熟的不能再眼熟了,贺凌霄诧异道:“这是……我的字迹?”
白观玉抬目看他一眼。
贺凌霄眉头微微皱起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剑上刻过这样两个字。自己思忖片刻,估摸着是自己什么时候随手刻的,在梦中又将这事反映了出来,也就没当回事,“这估计是……弟子忘了。”
白观玉:“除此之外,还梦到什么了?”
“没了。”
贺凌霄说:“估计是大殿的蒲团太硬才会叫我梦到这样古怪的事,不过弟子夜中向来多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
“没有。”
“伸手叫我看看。”
手?贺凌霄忙将自己一双手掌递过去,白观玉看过,见他掌中当日被抽过的地方已好透了,皮都没破一下,“疼?”
他这一个字,贺凌霄拿不准他指的是“当日疼”还是“现下疼”,这个疼又有没有要他记打的意思,在心里掂量了下,谨慎回道:“疼的。”
白观玉:“还疼?”
“不疼不疼。”
贺凌霄道:“师尊留了情,也就疼过当日,现下已好了。”
白观玉看了他的手掌一会,在他掌心摸了一下。
他冰冷的指尖点在掌心,叫贺凌霄不知为何哆嗦了一下。白观玉说:“疼是好的,疼了你才记得住。”
贺凌霄就知道他有这个意思,忙道:“记得记得,师尊不常动罚,这回弟子真记得了。”
白观玉轻轻在他手掌中来回摩擦两下,眼睫垂着,不知在想什么。末了收了手,“好,回去吧。”
“那个,师尊。”
贺凌霄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觉得他现下心情还算好,询问道:“下月秋猎,我能同顾芳菲他们一块去吗?”
白观玉:“可以。”
“多谢师尊!”
贺凌霄喜不自胜,抓了长秋剑起身,笑道:“弟子绝不会给您丢脸的!多谢师尊,弟子告退!”
他一溜烟滚下山,顾芳菲同李馥宣正在外头等他,见他出来,问:“成了?”
“成了成了!”
贺凌霄一把勾住他俩的肩头,压得他二人一个趔趄,“早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走走走,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