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们不知道!你们将山主拴在马后拖了一路,山主伤重,怎么爬起来放火烧房子,你们到底把山主藏哪儿去了……”
“不得对将军夫人无礼。”骊珠蹙眉打断。
郭夫人眉眼平和,面色不变。
骊珠与她四目相对。
带着薄汗的手在袖中攥紧,骊珠微笑道:
“朝中已为流民帅定下镇北将军的官衔,裴照野是我钦点的流民帅,鹤州山匪、雁山流民,皆由他来调度训练。”
“覃将军是将军,裴将军亦是将军,岂有将军扣押将军的道理?郭夫人说是不是?”
立在夜雪中的小公主雪肤花貌,稚气未退。
然而眼神是定的,说出的话亦如钉子般,字字入木三分。
郭夫人静默片刻,垂首道:
“府内守卫森严,裴将军即便纵火,大约也只有从府内背靠的后山往外逃,我们正沿此寻人,公主若是等不及,也可自行派人,一并搜寻。”
骊珠岂敢让他们先找到裴照野。
立刻回头下令,动身朝后山出发。
覃戎从转角步出,对身旁人道:“跟着他们,务必抢在他们前头。”
夜色幽深,林叶飒飒,两队人马沿着后山山脉,如一张细密大网缓缓铺开。
“……公主,山里太黑,您行动不便,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顾秉安话还没说完,就见骊珠抱起裙摆,健步如飞地跟上了队伍。
“不成,你们镇不住场子,就算找到裴照野,他们也有可能跟你们抢人,我必须在场!”
“……有道理。”
顾秉安看着前面身影,方才
想起来,这小公主虽然平日一副身娇体弱的模样,但碰上性命要紧的关头,跑得比谁都快。
骊珠此刻心肺都快要跳出嗓子眼,脑子却转得飞快。
这是覃家人的地盘,论对地形的熟悉程度,红叶寨的人远不能及,但最了解裴照野的人,也唯有她一个。
裴照野身负重伤,纵然能逃出去,也一定极度虚弱。
他会藏在哪儿?
山洞?
悬崖下?
还是谷底?
如果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会去哪里?
骊珠被山里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一头栽在污雪里。
“公主!”长君和前头的丹朱立刻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