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她忽然开口,眼睛仍盯着秤星,
“你哥秋天要去市里念高中了。”
少女正坐在马扎上,剥着毛豆,绿色汁液染了指甲。
“市里很远吗?”
“得过两座桥,转三趟车。”
奶奶抖落秤盘,药材哗啦倒进滚水。
苦味爆炸般填满屋子,熏得眼睛发酸。
窗外的沉辞正在批改课代表收来的作业,铅笔划过纸面沙沙响——老师让他帮忙批改基础题,说是“提前适应高中节奏”。
楚连忽然跑出去,将沁凉的手指贴在他后颈上。
他微微一颤,笔尖在作业本上拉出长长一道痕迹,却没有生气。
“闹什么。”
“你会带我去市里吗?”
沉辞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屋檐下的露滴,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先得考进去再说。”
赵月晴来得更勤了,总带着各种借口——借《中考真题汇编》、问数学题、送她妈腌的酸豆角。
有次她隔着窗户看沉辞教沉楚连练毛笔字,手腕悬空运笔,墨汁在报纸上洇出兰叶。
楚连的“连”字总写歪,沉辞从背后握住她执笔的手,呼吸扫过她耳尖。
“你哥手真好看。”
月晴后来在河边玩耍时说,
沉楚连正把脚泡在水里逗小鱼,忽然抬起湿淋淋的脚丫踩在她膝上:
“我的不好看吗?”
水渍在阿碧的碎花裤子上漫开,她也不恼,只轻笑:“你哥这样的,以后肯定谈个漂亮的姑娘。”
沉楚连猛地抽回脚,溅起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