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总是冰凉柔软,手指瘦而细,他刚好能包住她的手。
贺兰意识到这点,忽然弃笔而逃,只把头埋进臂弯,任那股热意涨得耳根发烫。
“……不画了。”
阿欢倒没什么所谓,随口“哦”了声,正要将桌上纸砚收起,却听见贺兰极小声地念了声,“……欢……”
“嗯?”阿欢应着,以为是在叫她。
可许久,也没听见下文,只看见少年泛红的耳尖。
贺兰本以为,悟剑时的痛楚只是意外。
可这日以后,他开始反反复复做同一场梦。
梦境如隔山岚,雾起重峦。
他明明身在梦中,却始终看不真切。
只隐约似乎他与阿欢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这样的梦境分明圆满,可不知为何,他心头始终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万钧巨石,怎样也无法安心。
是了,在梦里,阿欢总陷入无缘由的昏睡。
而他竟隐隐有着古怪的预感——很快,自己就要抛下阿欢了。
他怎么可能会抛下阿欢一个人?
可噩梦如影随形,境界每提升一分,梦便更沉重一分。
惊醒时头痛欲裂,脑海像被刀刃剖开,将混沌不明的记忆硬生生灌入其中,叫人甚至分不清真假。
他一夜一夜做着相同的梦。
他开始查典籍、翻故卷,想找出这反复梦境的征兆,或者那不明来由的剧痛缘由。
可翻遍藏录,也未得其解。
就在几乎放弃之时,他忽而想起一个人。
一个只有一面之缘,却似乎极为了解他与阿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