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裹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肩上,脸颊被闷得微红,唯独眼眸澄明,纯粹专注看他。
她又是那样的语气,声音清凌凌的,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你要,想起来。”
带着他看不懂的期冀与眷念。
许久,贺兰低低应下,“……好。”
阿欢得了应允,似乎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扑腾两下,努力挣脱被子的束缚,将自己从“春卷”中解救出来。
她赤足踩在地上,行至案前,明明向来不爱捣鼓纸墨,今日却一反常态,取来纸笔墨砚,要贺兰画出他未来模样。
贺兰先是不明所以,可转念一想,阿欢想知道他将来模样,定是想与他长长久久,不免欢喜。
但他向来矜持,并不显露于色,只提笔,寥寥勾勒出孔武有力、身高八尺的男子形象。
阿欢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忽然道:“错了。”
“嗯?”
女孩从他手中接过笔,将纸上墨迹抹去,涂涂改改。
她画技稚拙,贺兰一开始还未看懂,待得比较出差异,顿时愤恼道:“男子的腰哪有这样细。”
“你的。”阿欢答得理直气壮。
她抬起头来,想了会儿,忽然起身抱住他,手臂收紧,圈住他的腰量了量,意图实地取证。
贺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脸颊一热,挣了几下没挣开,只红着脸小声咬牙:“我还在长身体……”
阿欢却道:“水灵根。”
“什么?”
“漂亮。”
“……”
虽然、贺兰的确有听过这种说法——修士容貌顺应天时而生,天资卓越之人往往容貌亦是出众,其中水灵根尤其出落得精致。
可以色侍人、终究、终究……
贺兰想到此处,既是羞恼又是不甘,登时拉过阿欢,要叫她重画。
女孩的手总是冰凉柔软,手指瘦而细,他刚好能包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