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多谢您搭救。”
目盲老者笑着摆摆手,拄着竹杖走到厢房的门口,扶着门框十分熟稔地坐在门槛上。
“劳驾,把那些药材递给我,还需要调配一下才能给你用呢。”
孔昭意将手里的竹筐递到老者手里,便退开两步,坐在院子中的矮木墩上,沉默地看着老人处理药材。
这个厢房该是老人平日里专门处理药材的地方,器具十分齐全。
见着老人将那些新鲜的药材碾碎,一些炮制过的药材碾成粉末,再将药汁与药粉混合,然后加入明胶涂在一张油纸上,做成一种类似膏药一样的东西。
黑中透着绿的药膏中散发着新鲜草药的香气,抚平了孔昭意在陌生环境中清醒过来的焦躁。
她走过去蹲在老人身边,帮着他抚平那些被风拨弄的油纸。
“还不知道您贵姓?”
目盲老者笑了笑,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
“我呀,你叫我老冯吧。”
“小姑娘,你叫什么呢?”
孔昭意按照老冯的节奏,将那些油纸一点点递到他手中,看着那些药膏被平铺在纸上,竟觉得一直以来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石头被挪走了几分。
声音也不由地带着几分笑意,答道:“我叫孔昭意,您就叫我小孔吧。”
老冯被孔昭意逗笑了,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小孔。”
二人的笑声被山风卷走,送进枝叶密实的林间,给这沉闷压抑的异化山林送去了一丝鲜活。
一边制药,孔昭意一边向老冯问着他是如何将自己带回来的,听见那张结实的藤蔓网时,孔昭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昨夜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却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怀抱中,安睡了一整晚。
想来,是被那藤蔓和棉被包裹着的原因。
在老冯说到当时躺在她不远处的是两具余温已散的尸体时,孔昭意抿了抿唇。
似乎她的昏迷让她错过了不少——她还以为那个瘦弱的女孩会离开欺负她的人,重新开始生活。
但她忘了,被压制太久的人,就算一朝解放也有可能失去开始新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