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死寂被打破,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声。
无数目光在崩溃的成仁和依旧平静的成铉之间来回逡巡,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皇长子,看着他状若疯癫地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残留的痛楚彻底被冰冷的失望和厌恶所取代。
“诬陷?”皇帝的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嘲讽,
“成仁,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朕面前,在这堂堂金銮殿上,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皇帝的目光转向成铉,“成铉。”
“儿臣在。”成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仿佛大皇子那恶毒的指控不过是耳边清风。
“大皇子说这是诬陷,”皇帝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带着一种审判的威严。
“他说,是你与西鲁人勾结,演苦肉计陷害于他。你…可有话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成铉。他会如何反击这致命的指控?
成铉缓缓抬起头,脸上那抹令人心寒的“温和”微笑似乎加深了一分。
他没有看地上状若疯魔一般的大皇子,而是直接面向皇帝,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明鉴,儿臣,自边关带回的,不是儿臣的一张嘴,而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大皇子惨无人色的脸上,“铁证如山!”
话音未落,成铉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成铉将这份文书高高举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此乃绿洲城守将贺远之写下的证词,其上,详细记录了大皇子成仁“戍边”造假的次数!”
成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嘲讽,“大皇子何曾亲临前线?何曾体恤士卒?不过是虚报行程,冒领军功!
在后方营帐中饮酒作乐,视边关将士性命如草芥!贺将军的记录,历历在目!”
这些话彻底撕碎了大皇子成仁虚假的伪装!那些所谓的“军功”,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谎言!
但这还没完!成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愤慨。
“证词之中,更是控诉了此次西鲁大举进攻前夕,成仁如何以皇子身份,刻意麻痹贺将军!”
成铉的目光死死钉在瘫软在地的成仁身上,复述着证词上的字句:
“他声称西鲁绝无大举进犯之能!斥责贺将军加固城防是徒增恐慌!更以自身安全为由,强行调走了绿洲城近半的守城器械。”
成铉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正是这轻敌的麻痹,和这釜底抽薪的调令!
导致西鲁铁骑猝然攻城之时,绿洲城应对无措,贺远之将军虽率军队浴血死战,但导致数以万计的士兵惨遭屠戮!
这——才是真正的通敌!这——才是真正的叛国!借敌之手,屠我城池,戮我将士!”
跪在地上的大皇子成仁面如死灰,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充满怨毒地尖叫道:
“诬陷!全是诬陷!父皇!贺远之他血口喷人!”
他挣扎着抬起头,状若疯魔,“他…他这是替自己战败无能找理由!他怕担罪责!所以才把脏水往儿臣身上泼!他想拉个垫背的!父皇!您不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