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才科开考前三日,临安城的客栈早已住满了各地赶来的考生。
城南的“清风栈”里,一个面色白净的书生正伏案疾书。
他自称姓柳,来自淮南东路,策论的题目是《论新政之弊》。纸上墨迹淋漓,字里行间却满是阴阳怪气:
“白莲教借贤才科笼络人心,看似不问出身,实则广纳亡命之徒。李枫自号圣王,凤舒云妄称圣母,此等僭越之举,恐为祸乱之源……”
写到激动处,他猛地将笔一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人实为宋廷礼部侍郎安惇的心腹,名叫柳明远,奉命混入考生中,借策论散布流言,动摇人心。
隔壁房间,两个莲卫暗哨正透过窗缝观察。其中一人低声道:
“此人昨日登记时,说祖籍庐州,却对庐州的风俗一无所知。方才买笔墨时,掏出的碎银上还刻着‘汴京府库’的印记。”
另一人点头:
“圣王早有吩咐,凡策论中刻意攻讦者,先查籍贯履历,再验言行是否相符。”
次日清晨,策论收卷时,柳明远特意将文章放在最上面,自以为能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知午后便有莲卫找上门来。
“柳先生,您策论中说淮南东路去年大旱,可据我们所知,去年淮南东路是丰年,倒是汴京周边遭了蝗灾。”
莲卫校尉手持卷宗,目光如炬,“还有您说家中有万亩良田,为何行囊里连件像样的绸缎衣衫都没有?”
柳明远脸色骤变,强作镇定:
“我……我素来简朴!”
“简朴到连庐州特产的云雾茶都不认识?”校尉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搜!”
兵卒从他床板下翻出一封密信,正是安惇亲笔所书,上面写着“设法搅乱考场,若事败则自尽灭口”。
柳明远见阴谋败露,猛地拔出靴中短刀便要刺向校尉,却被早有防备的莲卫一脚踹翻在地,反手捆了个结实。
此事尚未传开,城西的“便民仓”又起了风波。
这仓库本是莲卫为考生准备的临时粮仓,囤积着供数千人食用的米粮。
三更时分,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正往粮堆上泼洒煤油,忽听四周传来梆子声,数十名莲卫举着火把围了上来。
“束手就擒吧,张都头。”
折可适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你在沧州当差时,因克扣军粮被苏云县令参过一本,怎会突然成了广南路来的考生?”
那黑影正是慕容复派来的死士张彪,他见退路被堵,竟想点燃火把同归于尽,却被莲卫射出的网箭罩住,动弹不得。
从他怀中搜出的密令上,赫然写着“烧毁粮仓,嫁祸白莲教苛待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