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主要是卢子玉写的,写得他两眼青黑,走路飘飘,气若游丝:“谢兄……我……先走一步……”
谢元提啼笑皆非,让等在外面的卢明赶紧把卢子玉接回去休息。
卢子玉能高中探花,自是有才,整理出来的案卷详略得当,条理清晰,不需要谢元提再从长篇累牍里提炼消息,因此看起来也快了许多。
他边看边在纸上记下一些东西,林福生派人来送了早膳,搁在一边放凉了,又换了午膳来,午膳也凉了时,谢元提才抬起头来,动了下酸疼的脖子和手。
福州久久不得朝廷援驰,能坚守到今日,全靠昔日水师余威。
好在情况也没遭到难以挽回的地步,他这辈子还有望回京。
谢元提搁下笔,用了点午膳,就出去找了林福生,让他带着去亲自看了看卫所和船舰的情况。
最大的问题,便是囊中羞涩。
固然可以找本地的富商给予支持,但已经找了这么多年,全靠民间的力量也不现实。
又在福州呆了半月,亲眼见着又出现了好几起倭寇小规模的骚扰进犯之后,谢元提回到福州府官署的下榻地,提笔将福州的情况写明,决定上奏。
不过他还不至于用自己的字迹写了交上去,让林福生来誊抄,林福生一看自己的官帽和脑袋可能要不保,必然不会老实。
谢元提干脆模仿了林福生的字迹,将奏本写完,又检查了一遍,才收起封好,合着卢明和卢子玉整理好的案卷,一同送去了京城。
盛迟忌看完,知晓情况,八成会派个靠谱点的人来接管处理此地事宜。
谢元提啜了口茶,垂眸思索。
也不知道会派谁来,若是认识他的熟人,就有点麻烦了。
奏本八百里加急,抵达盛迟忌的案头时,去徽州彻查了一通的暗卫也回了京城,向盛迟忌回禀:“殿下,属下探查了谢大人母家上下,又潜入府中,蹲守了数日,确信……谢大人并未回到徽州。”
将近三月过去,京中的雪色已经消融,万物复苏。
盛迟忌的脸色却日渐一日的越发苍白阴翳。
暗卫的回禀在他的意料之中。
谢元提之前提过想回徽州,大概也是想在逃离之后,诱使他派人去徽州调查,
浪费精力和时间。
这三个月(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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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委屈,痛恨……一概情绪,像是被封冻在了?*?谢元提离开那日的大雪中,逐渐死水无澜。
听到暗卫一无所获,盛迟忌也没有生气,只是漠然地嗯了声。
不在徽州,还会在哪儿?
他忽然想起,在程文亦府里那日,谢元提和程文亦问起过福州的情况。
谢元提的父母,是在福州那片海域殒没的。
谢元提……有没有可能,去了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