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微这下彻底坐不住了,睁开眼望向他,并未立刻从他身上离开:“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开始确实不确定。”
秦砚修仍抱着她,眯起眼睛一本餍足,“但后来察觉到你的呼吸好乱,没有半点睡着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你如此紧张。”
但他并不拆穿她,由着她在他面前演。
或许只是享受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份温暖,哪怕这不过是一时半刻。
这一时半刻的温暖,果真就要远离。
沈云微明显是被说中了心思,慌着就下了车。
秦砚修仍待在车上,想要追她,却因为方才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被她身体压着而有些腿麻,不禁仓促地降下了车窗。
“沈云微,你别着急逃。”
他侧过头去,望着她的背影,哑声挽留。
“谁逃了?”
沈云微咬牙折返。
她最受不了激将,更不愿在秦砚修面前显露任何下风,三两步便走回车旁,手臂倚上车窗。
见她果真回来了,秦砚修这才舒展了眉眼,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
“云微,外套忘了拿。”
他道。
“哦。”
沈云微从车窗接过,穿在身上,转身就要走。
男人的声音又从身后飘来:“云微,还有围巾。”
“等等,还有包。”
他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将她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
在沈云微第三次折返时,男人纤长的右手终于隔窗握住她的,抬眉低沉着嗓音问她:“就这么不愿同我久待,装睡也这么紧张,是怕我在车里对你做什么吗?”
在盈盈如水的月光下,秦砚修浸在树影中的轮廓变得如此柔和,像头沉睡的雄狮,失了凌厉,多了乖觉。
狩猎中的狮子,让人见了就想逃。
但那狮子如果自愿小心地收起利爪与獠牙,只露出毛茸茸的肚子,像猫儿一样求抚摸,却更像是对某人认了主,让人同样愿意还之以信任,与狮子相依偎。
沈云微双臂慵懒地倚在车窗上,又望了一眼车内与她不过几厘米距离的秦砚修。
他那张脸称得上骨相优越,总让人落魄失魂,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隽,甚至于他冷月似的蓝色双眸也只剩漂亮,而无锐利。
这样的秦砚修,真让人无法控制地想要与他亲近。
雪早已停了,四下静寂无声。
小幅度地越过车窗,沈云微凑近男人的脸,隔着不过半寸的距离,眨着眼眸轻声嗔道:“今晚你的话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