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更像是一个赌约。
可她当时只有这一个机会,不得不应下了这场赌。
但她输了。
所以她要遵守约定,一辈子不能主动靠近她的孩子。
她原本以为,这样或许对所有人都好,即使没有她,自然也会有很多人去爱这个孩子。
她也以为,她对孩子的思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冲淡。
可是没有。
这些年来,她确实过得很好,重新振作起来,事业有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她会不由自主深陷在那种自责与痛苦中。
因为今年又发生了一些事,她实在忍不住跑去她孩子的城市。
而现在她很茫然,也很煎熬。
如果无法相认,重逢还有意义吗?时常能看到他,可却不能以真实的身份关心他,于是思念好像比从前见不着他时还要旺盛。
梅贞未注意到,在她讲述时,沈云微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明显是对应上了什么。
待梅贞停下讲述后,沈云微开了口,轻声问道:“那她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云微,她想逃。”
梅贞回道。
“你堂姐确实很苦,可我觉得现在并不是该逃跑的时候。”
沈云微努力劝说道,“这件事至少有两个人在痛苦,一个人心如明镜,另一个却茫然不知。即使暂时无法相认,也比彻底分离要好。更何况……那个人绝不会希望再次分离。”
“不。”
梅贞摇摇头,“那个人不会想见她的。”
“你怎么知道呢?”
沈云微反问。
“我就是知道。”
梅贞回得极快,顿了几秒后,才补充道,“堂姐说,她的孩子厌恶她到了极点。”
“无论有多少苦衷,都掩不去当年抛下他的事实。世上任何一个孩子,应该都不会原谅这样自私的母亲。”
梅贞继续道。
“可什么是自私呢?”
沈云微不解,“被前夫逼迫到那个份上,几乎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只是为了一份应得的自由而已,这也叫自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