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倒抽一口冷气。
“世子早知晓妾的身份了,对么?”她问。
“正是。”
“何时知晓的?”
“就是初遇孙公子的前后。女君那时设法让令尊离京,反倒引起了世子的主意。他借故接近孙公子,想打探令尊的消息,却意外得知了孙公子有个长姊,年岁与女君相仿,离家的年月与女君入宫的时候吻合,不巧的是,世子竟看出了女君和孙公子长相上的相似。”
孙微倒是没想到。
孙乔与她其实长得不太像,只有母亲说过,二人眼眸有些许相似。
“世子找公子谈过,对么?”
“是在下找子珩谈的,”庾逸道,“他对孙公子太好了,在下不得不问清他的用意。可是,子珩并不需要在下的帮助,已经断定了女君的身份。”
虽然是个坏消息,可这几日来一直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孙微深吸一口气,问:“如此,世子当下对阿乔的用意,究竟为何?”
“子珩是喜爱孙公子的,此事毋庸置疑。至于收孙公子为徒,多少是给女君一点警醒。女君不惜欺君也要当这豫章王妃,他自是不能全然信任,将孙公子当做筹码,也是情有可原。只要女君对子珩没有坏心思,子珩对孙公子自然也不过纯粹的师徒情谊,这点女君可以放心。”
孙微琢磨着,也觉得有理。
“如此说来,世子识破妾的身份,已经过去三个月。为何公子不告诉妾?”
“子珩自是警告过在下,令在下不得插手他的家务事。子珩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既然许诺,便不可违抗。”庾逸道,“不过在下并非盲从。一来,在下相信子珩的品性,知道他并非阴险小人,不屑暗中使坏;二来,在下以为,让子珩自己想清楚,让他与女君坦承才是最好的。只是在下没想到,他一直不曾跟女君提起,竟是忍了三个月之久。”
这也是孙微最纳闷的一点。
“公子以为,为何世子一直假装不知?”
庾逸没答话,只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想起他与司马隽的谈话。
——“子珩,你与孙女君,并无前途。”
“什么前途。”司马隽道,“我不明伯悠之意。”
“从衡山回来的这一路,我看得很清楚。子珩对孙女君,并非家人。”
想着这些,庾逸心中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