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要逮着自己啃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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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杜氏楼下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
浓重夜色里沉熠仰头看着这栋直插云霄的建筑楼,楼栋的外立面使用玻璃幕墙,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整座城市的喧嚣浮华。
可恍惚间有人只觉这是一根定海神针,定住凡尘脊梁也定住昔年情谊,随楼层一起增高的只有无尽欲望。
他抿抿嘴,寒风中将下半张脸埋进领口里,抬脚走进大楼。
一路直达顶层,笑容可掬的秘书替他扣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女秘书纤细的手指扣在厚实木门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砸在人心上莫名发沉。
随着一道不再熟悉的男声传出来,沉熠没等秘书推门径直走进去——
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桌后,听见响动抬头,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年少的模样,只是神韵不再相似。
他放下文件示意秘书出去,随后起身冲沉熠张开胳膊做出拥抱的姿态,笑容和煦:
“沉哥,好久不见。”
沉熠沉默地望着他,看他挂在脸上并不真切的笑容,良久,还是伸手做出回应的拥抱:
“叫什么沉哥?以前不都是直呼其名吗?”
胳膊搭着肩,一触即分开。
饶是这种情境下沉熠还是忍不住跑了一下神,看来只有傅眠的拥抱不太一样,其他人都是这样这样斜抱就松手了,没有抱腰揽脖子的。
“小时候不懂事,提那些干什么。”
杜净远挥挥手,他这些年瘦回正常体型,看着算是直率俊朗那一挂的帅哥,说话也直白。
“沉哥你这次过来想问什么我心里清楚,”他慢慢走到窗户处,抬手打开一半,凛冽寒风涌进来。
“我当时还在想你回国后不会来找我问这事吧,那也太幼稚了,”
杜净远耸耸肩,“没想到真就这么幼稚。”
“你说谁幼稚呢!你个大坏蛋!”
沉熠还没出声,飞在一旁的书精先气哼哼地叫起来,它扑扇翅膀就想撞过去,被男人一把抓在手里。
“幼稚什么?”
沉熠并不生气,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掀起眼皮看杜净远,
“不问清楚,不了解清楚,一件事情如果这么草率的就处理掉,那最终只会什么也没处理掉。”
这样的道理他在十九岁时摔了很大一个跟头,跌得头破血流才明白。
他望着对方,夜灯从远处投进来,将人影拖在地上拉长扭曲,徒留一片漆黑。
“杜净远,我来本有很多事想问你,但现在没有了。”
沉熠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谁说话,他人生里的一切被父母,被傅眠,被所有爱他的人裹上一层柔软的海绵垫,会摔倒,会疼痛,但不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