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手掌里面没有灰尘,也没有血迹。
只有一块在月光下泛出银光的机械表。
然后,他听见有人说:
“别生气了。”
扑通,扑通,扑通。
是机械指针的走动声还是如同擂鼓的心跳声?
傅眠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有人的牙却开始泛痒,他盯住沉熠侧颈,舌尖顶住上牙划出血味来。
如此温情时刻,他却只想一口咬住沉熠的脖颈,让腥甜的血液从血管迸涌出,流进他的口腔,淌进他的食道,最好能与自己的血混在一起,一起泵进心脏。
此后命脉中枢的每一次跳动都有沉熠的存在。
这想法仅是在他脑子里闪过,他就激动的全身颤栗,心脏抽搐般疼痛。
月亮升到天幕正中,洁净轻柔的月华照进昏暗小巷里。
沉熠还在等他的回答,他却因为剧烈跳动的脉搏心跳而眩晕。
多少次胸膛起伏后,有声音从紧咬的牙里硬生生挤出来,恶狠狠的,不知道在说谁——
“活该。”
活该你完蛋。
*
棉签上沾了药膏,傅眠捻着木棒放轻力度抹在对方红肿的唇角。
沉熠被他按在椅子上,乖乖仰着头。
男生把自己被纱布裹成粽子的左手放在弯腰低头的人的肩头,含糊道:
“凉。”
药膏冰凉,蘸在棉签上根本化不开,碰在嘴边刺激热胀的伤口更加麻痛。
傅眠顿了顿,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拿起药剂挤了一点在食指指尖。
拇指与食指捻磨,温热的指腹化开药膏,直到沁凉感消失才去触上唇角。
“发消息让你抹药怎么不抹?”
碰到对方薄唇,指尖都发痒,酥麻从指尖传到心端,耳根连同后颈烫的让他忍不住蜷缩,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跑过来找你了嘛。”
说话间嘴巴张合,洁白锐利的虎牙特别显眼。
他仰头坐着,傅眠低头站着,因为抹药两个人离得特别近,炽热的吐息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