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杜净远抓紧卷子,瞅着要走过来看他改错题的班主任,他嘟囔——
我讨厌周一。
身后隐隐传来训斥声,沈熠被惊醒,侧脸上还留着左手托腮的红印,他揉把脸瞥了眼身后,下意识想扭头去问傅眠怎么回事。
头扭到一半卡在半空,他残留睡意的眼神逐渐清明,想起来自己和傅眠目前的冷战。
他侧眸,余光可以看见同桌的少年腰挺得笔直,微低着头不断在的纸上写画,没有因后面杜净远的挨骂和沈熠突然扭头有任何变化。
好像对身边事漠不关心。
沈熠看见他那个死样就烦,感觉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傍晚,对方坐在窗边为维护他那一点可怜又宝贵的自尊,手中笔不停呆坐到天黑。
好像沈熠怎么欺负了他似的。
“靠。”
这个念头在沈熠脑子里飞闪而过,他暗骂一句又趴在桌子上,和傅眠坐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上课睡过了,现在猛地一睡头疼的要炸开。
无视还在后面站着的刘国胜,他把自己用胳膊围起来,鸵鸟似的埋在桌子上。
有人握笔的手微蜷,指腹因用力摁着笔杆而变得青白。傅眠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傅眠垂眼,答题卡上被划出一道长痕,笔力深重,白纸被撕裂。
从周六晚上开始到现在,没有微信,没有电话,见面了也没有对话。
他闭了闭眼,只觉有东西在体内燃烧,血脉鼓胀,尖啸着,厉嚎着,周身那股躁劲几乎要沸腾。
不过两天,他却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这种沉默。
刘国胜扭头,一眼就瞧见趴在桌子上的沈熠,他眉毛立刻拢得老高,一撇眼又发现旁边的傅眠,看着像是坐那儿老实改错题,实则眼神飘然不知道魂飞到哪去了。
“傅眠!把沈熠叫起来!”
他闷着气。
傅眠被刘国胜一惊,猛地回神,发现班主任正在身旁站着,等他把人弄醒。
他唇线绷得紧,知道这是刘国胜在提醒自己,因为他平时从来不管沈熠睡觉,只当没看见。
现在是给自己面子,没说自己跑神,而是喊他去叫人,班主任真的对他很照顾。
只要把沈熠叫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