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送到医院,这人恐怕也很难救活了。
撞死一个人要赔多少钱?要坐牢吗?肯定要坐牢的吧?!
他才三十出头,他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不行,他绝不能坐牢!
男人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遍体生寒,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好在这个路段比较偏僻,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摄像头,更没看到其他车辆路过。
他迅速返回车上拿了双手套戴上,然后打开后备箱,拖动血泊中的贺舒流,像搬货物那样把他搬了上去。
这个过程对伤患无疑是二次伤害,但男人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把贺舒流搬到后备箱后,他又拿出一瓶水和毛巾,将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驾驶座,调转车头,往郊区的方向飞驰而去。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颠簸摇晃,终于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坡停下。
车门打开,男人背着登山包下车,将贺舒流从后备箱拖出来,又拖着他一路上山,最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坑。
贺舒流无法动弹,眼睛上蒙了一层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带动着更多鲜血流涌而出。
这个人要在这里埋了他。
他想离开这里,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还能撑多久?
言言还在生他的气,一定不会主动来找他。
但他想见她。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她身边……
贺舒流睫毛颤动,胸膛起伏的频率忽然急促。
正在奋力挖坑的男人注意到了他。
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见他还吊着口气,先是震惊地瞪大双眼,接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登山包里掏出一把折刀。
“兄弟,对不住了。反正你也活不了,不如我帮你一把……”
男人咬咬牙,举起折刀,对准贺舒流的脖颈,猛地捅了下去——
贺舒流的瞳孔瞬间放大。
鲜血喷溅,一只蝴蝶悄然无声地在他颈间停落。
他彻底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