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暂且先记了一笔,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开口道:“去寻一艘上好的船只,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孙永丰眉开眼笑地“诶”了一声,眼角挤出了几道深深浅浅的褶子,一溜烟儿的就跑开了。
等人离开后,丁復怒道:“这什么人,这津令可千万不要落我手里,不然可有他好受的!”
陆怀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不急,等回来了,我们再来好好查一查。”
……
这孙永丰大约是看他们这行人个个穿着打扮都是阔绰的,特地给他们选了艘较为宽阔的船只。
船头一个挡浪板杵着,光是中段就分了三个较大的隔舱,船的尾端立了面旗帜飘扬。
大刀形的旗杆立在那里,红、金、黑三色旗帜挂在顶头,旗子中间一个金线勾勒的云纹图案格外醒目。
黎书禾抬头看见时,只觉得有些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
陆怀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扯出一个实在是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来,“可能是昨日没休息好,有些困了。”
她撒谎的模样实在是不怎么高明,让人一眼就识破了。
陆怀砚默了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但是也没有戳破她,带着人往里头走了。
“你先去船舱里好好休息。”
“嗯。”
她应道。
直到走进船舱,将舱门关好,她的腿还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怎么会这么巧?巧到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黎书禾又看了一眼内里贴身的小衣。
小衣是卢氏给她绣的,上面边角处绣着一朵一模一样的,金色的云纹。
彼时,卢氏只剩下一口气了,仍然将她的双手攥得紧紧的,说出的话虽是气若游丝却又坚定:“阿娘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亦或是受到牵连。这是娘照着他留下来的画绣的,算是给咱俩当个念想。”
“他走之前告诉我,若是一年之内没有回来,那就是遭遇了不测,让我从此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了。”
“禾娘,他才华横溢,为人正直,如果有机会你能找到他,一定要告诉他,他在这世上还有你这个闺女,让他务必要坚持活下去!”
卢氏面色苍白,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最后瞪着突起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禾娘,你要记得,你是有父亲的。”
“你的父亲,叫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