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对不住你。这几年里我脑子一直很乱,一会儿觉得或许我们活该,一会儿觉得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真的也忍不住怨你,把这一切变成这样。”
“可到底我还是你师兄,终究是心疼你多一些。”
“……雷渊的事,我去找人说一说。”
赵观停说,“会有办法的。”
江恣没吭声。
赵观停坐在床边,眉眼复杂地望着他。
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门忽然被人笃笃敲响。
“客官——”小二在门口拉着嗓子吆喝,“客官,您要的热水来嘞!”
“这就来!”
赵观停应了声,一摁膝盖,嘿咻一声站了起来。
“师兄。”
刚往前走了没两步,江恣沙哑地叫了他一声。
赵观停停住脚步,回过头。
床上那人翻过身,坐了起来。那张青白的脸毫无血色,两眼都凹下去了些,乍一眼看过去,全然是个死人尸骨。
江恣咳嗽了两声,眼睛凄然地望着他。
“你也怀念从前吗。”
赵观停怔了怔:“那不是自然的吗?从前我们上清山,不是十分兄友弟恭的吗?”
江恣突然笑了。
他笑声都哑得要溢血一样,笑得几乎两肩发颤。
笑了半晌,他张了张嘴,问了赵观停一句话。
毫无血色的薄唇张张合合,声音沙哑缓慢,像被掐着脖子一样,吐出了一句话。
窗外风吹黄沙,万物萧条。
赵观停慢慢缩起瞳孔。
待话语落下,空气中只留窗外萧瑟风声。
赵观停瞪着江恣,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可江恣还是用那凄然的神色望着他。无动于衷,满目荒凉。
“……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