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绝不能再让他逃走。
只有抓住此人,才能解决悬在沈氏头顶的尖刀,才会知晓母亲当年究竟因何而死!
“沈荔,沈荔!”
萧燃双掌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拽回,“放缓呼吸,不必紧张。他既敢现身,我便能擒住他。”
沈荔眸光颤动,唇瓣微微翕合,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信我。”
萧燃低头望着她的眼睛,
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认真,
“此人行踪诡谲,又擅远攻,非常人能应对。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
“阿荔,听着。”
风雪肆虐的山道间,母亲急促而清寒的声音穿破黑暗而来。
“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了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
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不要!”
沈荔低呼一声,猛然自梦中惊醒。
夜风自半开的窗隙潜入,吹动散落的纸页哗哗作响。她揉了揉眉心,怔然喘息片刻,周身如坠冰窟般的寒意这才渐渐褪去。
原是不知何时伏案睡去,以至于坠入梦魇。
萧燃接到弋县的急报后,便赶回去调查粮仓失火一案。
沈荔深知以他的能力,必能妥善处理此事,查出那名神秘刺客的踪影……
可她的思绪仍在不可抑止地飞速运转:
刺客与世家联盟牵扯颇深,这点毋庸置疑。
弋县粮仓虽仅烧毁一座,可若抓不到凶犯,杨党少不得要给他扣一顶“吞粮养兵,意图谋反”的帽子,即便不能给予他重创,也足够他忙上一阵。
届时,那些虎视眈眈之人便可借监军之名,往他身边安插人手,制衡、削弱他的兵权。
萧燃若想自证清白,便不能像处置杨氏细作那般,对监军痛下杀手,否则便坐实了谋逆的重罪。
——萧燃能想到这层吗?
若他深陷局中,那名刺客岂非又能逃之夭夭?
沈荔撑着额角,眼睫轻颤,袖中的五指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