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轻轻摇首,“不会的。”
“韫之何以如此笃定?”
“纸鸢放出去,总得握根线在手里。”
谢叙温润清贵的眼中映着渐渐平息的余波,若月下谪仙临凡,“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身为棋子,却没有认清
自己是一枚棋子。”
“吾当然知道,吾只是谢氏用来制衡萧青璃的棋子。”
凤仪殿内,母仪天下的杨皇后正斜倚凭几而坐,明净的灯火打在脸上,更添几分纯善无害的观音貌,“可不想往上爬的棋子,便不是合格棋子。谁又规定,吾不能有身为棋手的野心呢?”
那个位置,萧青璃能坐,她也能。
杨氏心腹跪地奉上香茶,低声道:“殿下的意思是?”
杨窈接过琉璃茶盏,慢慢晃着,于是那轻浅的波光便一轮一轮地映在她的眼底。
“吾要有个孩子。”
她这样说着,随即又有些苦恼地托腮,“可陛下是个傻子,连怎么要女人都不会。吾稍一用力,他便哭着叫疼,捂着眼睛不敢看吾。”
“这倒也容易。”
心腹婢女悄声向前,几番耳语,杨窈便讶然地瞪大眼睛:“当真有这种催情香?”
……
“你身上熏香了?”
车轮辚辚驶过深夜的街道,车中少年酒意微醺,抱着清冷端正的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萧燃宴上饮了不少酒,沈荔怕他夜间骑马不安全,便趁人不注意,将他捎上了自己的马车。
结果就是这样,被抱着摇来蹭去,染了一身的酒香。
“你的手是温热。”
萧燃握了握她的手掌,指节慢慢挤入指缝中,与她五指相扣,“看来陈老头的药方挺有用,服用一个月,你的手脚都不冷了。”
“放开。”沈荔努力抚平被压皱的衣角,很轻地皱了下眉。
“不放。”萧燃趁着酒意耍赖,鼻尖埋入她的颈窝,哑声嘟囔,“你要是一直生气,我便一直不放手。”
“萧燃。”
沈荔轻叹一声,转身捧起他因酒意而泛起薄红的俊美脸颊,“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萧燃一顿,随即不甘地挑眉:“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没醉?”
“在军营喝几碗烈酒都面不改色的人,会因宫宴上的几杯葡萄酒而醉?”
“……”
萧燃不说话了,片刻,收敛散漫姿态,抬手揉了揉肩颈,“这不是怕你生气,不理我了吗?早上如何,你哥可曾迁怒于你?”
“阿兄无论如何,都不会迁怒我。倒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