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慢条斯理地穿衣系带,遮住身上暧昧的痕迹,声音不自觉低了两分:“我就是觉得,你哥来了,我总得出去打声招呼。”
“打招呼需要赤身相见吗?”
沈荔腮上霞色未褪,不知是恼是羞,“说实话。”
于是萧燃说了实话:“我不想你拿我当姘夫看待,每有人至,便急急将我藏起来。”
“我……”
沈荔本来都已思虑周全,只待萧燃整肃衣冠后,再寻个由头引他与阿兄相见。纵使阿兄对他颇有微词,但见他举止气度符合礼数,也就易于接受,不会多做刁难。
而现在,莫说接受萧燃,不将他扫地出门全靠阿兄的涵养。
“我不曾拿你当姘夫看待,不过想让你稍加整饬,寻个合适的时机同阿兄坦白。”
她试图解释,“你衣衫不整地出来,还刻意露出……那些痕迹,难免稍显轻浮,又要让阿兄如何接受呢?”
“你阿兄接不接受,我不在乎。让他知道你已接纳我,便足够了。”
望见沈荔微微瞪起的眸子,他反低笑一声,“沈荔,我知道你是想让你哥见到一个进退有度、举
止完美的萧燃,
但那不是我。遮遮掩掩非我本性,
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对你的情义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轻而恣意的话语,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力度。
沈荔避开他的视线,半晌,无奈道:“殿下如此行径,与后宅争宠何异?”
“我本就是在争宠啊。”
萧燃大大方方承认,“争宠又不分前朝后宅、男女老少。”
沈荔说不过他。
毕竟萧燃自有一套独立于世俗之外的道理,离经叛道,偏又叫人无从辩驳。
“要不,我再去同沈筠说说?”
萧燃披衣束发,嘴里抿着发带,含混不清地说,“男人间坐下谈一谈,喝两杯酒,什么误会都没了。”
“大可不必,再谈你就真进不了我家的门了。”
她轻轻吐息,只好将他连推带搡地送出院门,催他回王府更衣。
待沈荔梳洗妥当,重整心神回到客室时,沈筠仍扶额独坐案前。
人坐在那儿,魂似乎已经飘走了。
青裙素衣的沈荔敛袖端坐,轻轻唤了声“阿兄”,这位大受打击的的昳丽青年这才恍惚抬眼,望向自己冰清玉洁、当做明珠疼爱的妹妹,目光忽而有些涣散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