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北渊欲赎回龙门关,可否于议和书上加一个条件?”
“你的意思是,让北渊献上魏氏一族?”
萧燃嗤了声,“试过了,北渊使者只愿以钱帛牛羊相赎,许以商贸往来,别的是寸步不让,只字不提。”
“敌国脊背硬挺,则说明还有后手。”
“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北渊因几篇诗赋而与晋阳王氏生了罅隙,其国主表面上宽恕了王容之过,实则暗地里默许军阀追杀王氏门生,迫使这些青年才俊南下大虞避难。因此,北渊为了扳回的名声,则势必厚待魏氏一族,以彰其‘尊儒重教,天下归心’。”
沈荔抬掌托着下颌,以柳条为笔,在地上随意写画,“北渊文有平秦侯与魏稷,武有雍州牧赫连霸,的确未至穷途末路……”
一道灵光闪现(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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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视一眼。
“你觉得于北渊而言,赫连霸的性命同魏氏一族相比,孰轻孰重?”
萧燃笑了起来。
沈荔一见他那双兴奋而促狭的眼睛,便知他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单论排兵布阵的能力,十个赫连霸也不敌我一人。但有个问题……”
萧燃以手中木柴做剑锋,在面前沙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边境舆图,“赫连霸囤兵于渭水之畔,与我军隔河对峙。若要生擒此人,则必须渡渭水突袭,可对面兵强马壮,赫连霸若不开城门迎战,我也没法爬上城墙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他复又以棍一指象征渭水的几条曲线:“何况,眼下渭水虽处于枯水季,然天寒地冻,浅水滩多暗流汹涌,且无法绕河而行,若要造浮桥渡河,则人力、物力损耗极大。用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换一个赫连霸,不太值当。”
“赫连霸身边有谋士么?”
“未曾听闻。”萧燃问,“为何问这个?”
没谋士便好办了。
沈荔凝神望着沙地上的舆图,凝神思索片刻:“若是赫连霸来造浮桥呢?”
萧燃眸光微动,眼底浮现几分异色:“你是说,赫连霸造浮桥,放我军渡河打他?”
这怎么可能?
赫连霸虽鲁莽少谋,但好歹是一州州牧兼统帅,怎会愚笨到如此地步?
“不,是放他过来打你。”
沈荔抿唇一笑,那双明净柔和的眸子里,跳跃着些许狡黠的光泽,“北渊派死士混入流民中,前来刺杀你与王氏子弟。”
“不错。”
“眼下流民被你监控,死士也都处理干净,是以赫连霸并不知晓在此次刺杀中受伤的人,究竟是文士,还是你。而你这两日送我去南山解毒,不在军营之中,渭水对岸的敌国探子或许早有察觉……”
话说到这儿,萧燃明白了:“若能趁机放出我受伤的消息,便可引赫连霸渡河来战?”
沈荔点点头:“听闻此人好大喜功,犹爱珍宝美人,你只需派人大肆宣扬造势,他断不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