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生气……”
沈荔叹惋,捻起那两缕结在一处的断发,下榻朝炭盆而去。
萧燃立即拉住她,睁目问道:“你要烧了它吗?”
沈荔佯装正色,反问他:“若要烧呢?”
萧燃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牵着她的手左右摇了摇:“烧了多可惜。”
沈荔对上他的眼神,忽而什么脾气都没了。
她轻轻抿唇,而后行至炭盆后的那只矮柜旁,从抽屉里寻出商风留下的针线包,拆下一截红绸绳,将两缕头发缠绕成结,而后递至萧燃面前。
萧燃似乎愣在了原地。
“不要么?”
沈荔避开他的视线,不太自在地挽了挽鬓边的碎发,“还是说,殿下要跪拜天地鬼神,才算礼成?”
“我要!”
萧燃伸手接过红绳结发,置于鼻端一闻,而后揣入怀中,“有此信物便足矣。本王向来不信天地鬼神,这世间除了爹娘和你,没人能让我下跪。”
“……我何时让你跪了?”
怎的就将她与阿父、阿母相提并论了呢?
萧燃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抱臂凑近道:“夜间,床上。”
“……”
沈荔怔怔眨眼,雪腮次第
(buduxs)?()烧起一片灼热的绯红。
萧燃却是在那片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换了一边,再亲一口。
“你脸皮薄也就算了,脸还这么小,两口就能亲完。”
他似乎有些不知餍足,又捏了捏她的后颈,“你昨晚丢下我一个人睡了,什么时候补回来?”
帐外传来齐整的脚步声,是巡逻的士兵又走完了一轮。
沈荔抬手抵着他的胸膛,有些生硬地岔开话题:“趁着无人,你快些走。”
“行。”
萧燃并不逼迫她回答,抓起榻上的锦被将她一裹,笑吟吟道,“那你再睡会儿。等你休息好了,用过朝食,再来我帐中商议接应北渊士子的事宜。”
想在军营里睡懒觉,并非一件易事。
远处操练的号角声,膳夫烧水做饭的叮当声,还有老兵休息时粗犷的笑语,整片平原便在这片热闹中沸腾起来。
沈荔洗漱完毕,穿戴齐整,拥着轻软温暖的披风搴帘出帐散步,便见商灵用佩刀挑着一大桶浆洗好的衣物,自万丈晨光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