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堆课业里夹杂着一份明显材质不同的经折本,虽将封皮伪装成课业的模样,但通晓纸墨的沈荔还是一眼瞧出了端倪。
她好奇地打开那本经折本子,只见一串十来页连出三尺长,每一页都画着白花花交媾的……
避火图。
沈荔哗地合拢本子,眨眨眼,僵坐半晌。
她知道江月柔寄人篱下,处境清苦,私下会偷绘一些旖旎的春图卖与书肆。她有次见过那些画,笔触细腻,艳而不俗,功底十分扎实,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相反十几岁的少女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得月钱和束脩,是十分了不起的事。
但这本避火图上批注的隽美字迹,明显属于陆雯华。
是某些小书坊里粗制滥造出来的,更直白,更惊世骇俗的东西。
许是陆雯华仓促间看走了眼,误将此图当做课业交了上来。
教司署人来人往,夫子们课毕懒得动时也会随意坐在别人的位置上休憩,是以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能留在书案上。
旬假前学宫落锁的钟声响起,沈荔只得将其塞入袖中,带回了郡王府。
小陆发觉此物被误交上来,必定
(buduxs)?()十分惊慌。
得在下旬前想个两全的法子,
妥善处理此事。
沈荔这么思忖着,
将那份经折图随手压在枕下,确定不会被人翻找到,这才放心前去净室沐浴梳洗。
萧燃早就洗刷干净了,为了讨人欢心,还特意用了一点木质的熏香。
他一路打着喷嚏进门,却见床榻上空空无人。
是去净室沐浴了吧?
萧燃想了想,解衣曲肘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渐渐有些心猿意马。
察觉到枕下有个东西,他反手摸了摸,而后好奇地掏了出来。
沈荔一推开寝房的门,便见萧燃盘腿坐于床上,正撑着下颌认真地研读一本图册——
看到那本摊开在少年膝头的眼熟经折本,沈荔眼前一黑,几乎踉跄着提裙快步奔来。
萧燃却先一步跳下床,扬手将图册高举,挑着笑看她:“是你的东西?”
他实在太高了,沈荔努力掂足伸手也够不着,只得仰首瞪他。
萧燃看了看高举的不雅图册,又垂眸看了眼她,恶劣的笑意更甚:“好啊,堪为表率的礼学女师也会私藏这种不正经的东西。”
沈荔脸皮几欲烧起,移目辩解:“不是我的,是我……是我捡来的。”
眼见她胸口起伏得厉害,眼里也渐渐蓄起了细碎的波光,萧燃惟恐她羞恼昏厥,忙见好就收:“不逗你了,我知道这东西不是你的,你的字迹好看许多。”
沈荔刚松了口气,便又见他凑过来,低沉道:“你应承我一件事,我便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如何?”
沈荔后退半步,警惕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