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神情自然地接过她怀中的沉重书堆,如此问道。
沈荔来不及思考萧燃为何会出现在学宫,或者已是不能思考,只微微翕合唇瓣,轻声答道:“藏书阁……”
藏书阁,门扉紧闭。
唯有几束斜阳穿过窗棂,照亮空中浮沉的金色尘埃。
一张书案横亘,一边坐着仪容端正的矜贵女师,一边坐着盘腿抱臂的少年将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烈焰燃烧,仅视线短暂交接,便各自烧红了脸颊,周身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潮热来。
比之尴尬,更多的是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潮。
沈荔颔首敛目,拼命压制出想要以手背贴于脸颊降温的欲-望,试图再次逃离名为“萧燃”的躁动。
萧燃也没好到哪里去,眸光藏于晦暗处,幽深得仿佛能将她整个吞下。
“昨夜……”
“今早……”
二人同时开口,复又不约而同地抿紧唇瓣。
最后萧燃喉结微动,按捺情绪道:“今早床上的玉带钩,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床,沈荔不自觉并拢双膝,温雅道:“就是殿下以为的那样。”
“你……”
萧燃深吸一口气,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对玉带钩就想打发我,沈荔,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沈荔也怔了一下,有些莫名:“玉,仁德也,以钩束腰,君子自约……殿下是对这份生辰贺礼有何不满吗?”
萧燃似乎噎了一下,面容有几分凝滞的古怪。
“那对玉带钩是你送的生辰礼?”
“不然呢?”
不然还以为是什么露水情缘留下的风流闝资……
萧燃轻咳一声,强词夺理道:“那你也应该亲自送给我才对吧?哪有这样的……”
想到什么,复又乜眼看她,低声道:“我若有做得不体贴之处,你大可以教我,一声不吭就跑算什么?”
“不算什么。”
沈荔袖中的指节又尴尬地绞动起来,竭力平静道,“昨晚,只是个意外。”
“意外?!”
方才还有些理屈的少年瞬间炸毛,凤眸眯睎,指着满室经书典籍冷然道,“来,沈荔,你当着你学了十余年的圣贤书说说,昨晚是不是个意外?究竟哪本圣贤告诉你吃干抹净便不认人的?这事还真过不去了,本王可不是随便的人,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藏书圣地,怎可说这些污言秽语……”
“昨夜你的污言秽语可不少,可要本王给你复述一番?”
“你……”
沈荔移开视线,垂眸找地缝。
眼下这种情况,